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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整个人都僵住，他觉得这不会是福尔摩斯又整出了一个什么新的实验玩笑吧？

他甚至感觉自己有些悲哀，他完全不敢拒绝福尔摩斯这样的举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能从他这些像是玩笑，又像是真心的举动里幻想出对方还有跟他同样的感情，他怕跟福尔摩斯说开之后彻底戳破自己的幻想。

陷入爱情里的人都会这样患得患失，这样自卑吗？比利之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但现在自己好像真的变成这样的人了。

福尔摩斯的下巴在比利的肩膀上蹭了蹭，如此亲密的举动让比利迅速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他跟福尔摩斯身上穿的都是薄薄的丝绸睡衣，因为这个别墅里做了集中供暖，所以即使屋内没有烧壁炉客房也暖烘烘的。

两层丝绸睡衣并不能阻拦他们身上的温度，因为发烧身体有些发烫的比利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比福尔摩斯的体温更低。

对方不会是发烧了吧？

福尔摩斯可是受了枪伤的！

就在比利担忧地想要转身摸一摸对方的额头的时候，福尔摩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如此近距离的声音，完全没有压低的气音，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比利觉得自己耳朵好像被无数羽毛骚·动，这声音就像是电流一样迅速传入他的心底，好像那些羽毛也在这个瞬间跟随着电流来到了他的心间，一起拨动着他的心弦。

“比利，我做这些并不是因为什么玩笑，也不是因为什么有趣，只是因为我想，我发自内心的想要跟你亲近，不想你离开我身边。”

即使没有回头，比利也能明明白白地听清楚福尔摩斯这声音里的郑重，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对方在开玩笑。

福尔摩斯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他在这个瞬间明白了福尔摩斯的心意，但是他想要明确的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想要转身扭头与福尔摩斯面对面的交谈这件事，却被对方的手臂牢牢箍住。

“比利，我不知道这样新的关系会不会导致我们之间出现各种问题，但是我想我并不会再拒绝这样的改变，起码要试一试不是吗？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在这么一段新的关系里并不适合，我想我更愿意后退一步，跟你保持之前的距离，我不想失去你。”比利感觉到福尔摩斯落在自己脖颈上的轻吻，就像是羽毛拂过他脖子的感觉，柔软的带着一点点温度。

他完全不知道福尔摩斯原来是这么想的，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过来对方的心意。

比利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他之前的担忧跟自卑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福尔摩斯原来跟他抱有同样的感情！

“抱歉让你胡思乱想这么久，比利，我只是有些担心，我只是有些没有办法下定决心。你是知道的，作为一名侦探，我之前对爱情是嗤之以鼻，但事实证明那只是我的狂妄，我以为我能够凭借理智压抑这些东西，但我实在太过天真。人本身就是被各种感情所支配的，对弱势人群的怜悯，对罪犯的憎恶，对朋友的关心，对亲人的关爱，这些都是感情。我以为我一直用理智分析这些，但理智也是受到情感的驱动，很多时候我会因为这些感情而打破我的理智。我为什么会觉得爱情会跟那些感情有什么区别呢？”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像是在向比利剖析自己，又像是在质问自己：“与那些因为父母仇恨杀人的凶手，因为朋友而动手的人，这些人从来不在少数，只不过爱情被蒙上了一个浪漫的面纱，让人觉得他们格外的引人注意，所以我只会注意那些爱情引起失控的事件。但其实相比于这些感情，绝大多数人犯罪是因为利益驱动而已，因为他们的贪婪，欲·望没有止境。”

福尔摩斯略微收紧了搂住比利腰的手：“比利，我想我们都需要尝试一段新的感情，只有亲身尝试才能知道它到底好不好。”

比利从不知道原来福尔摩斯居然想了这么多，对方的困惑跟苦恼并不比他少多少。

或许这次他们两个一起掉进河里差点死亡，造成了福尔摩斯改变想法，那莫里亚蒂还是他们两个人感情变化的催化剂？

这个念头只是一冒出来比利都感觉自己打了个哆嗦，这么想莫里亚蒂还成为他们的红娘了！

不行，这个念头实在太过离谱了，绝对要把它清除出脑海！

比利之前还沮丧无比，现在却听到福尔摩斯说出这样的话，心情简直大起大落，现在的他完全被愉悦填满，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像飘在云端。

他嘴里说不出任何其他回答：“好，夏洛克。”

“比利，晚安。”比利能够察觉到福尔摩斯现在说出的这简单几个单词里包含的愉悦，对方跟他一样快乐的难以自制。

愉快的心情跟身后的福尔摩斯让比利疲惫的身体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但是意识模糊之间比利又想到了什么事，可是他根本来不及吐出几个单词，就彻底陷入了梦乡。

福尔摩斯只听到比利嘴里含糊的吐出几个单词，他都分辨不出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比利就已经彻底睡着了。

福尔摩斯没忍住又亲吻了几下比利的脖颈，他感觉现在能将对方抱入怀中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他不想再面临一次失去对方的恐惧，如果他们真的要一起死去，那他希望他们的关系已经变成恋人。

这个时候福尔摩斯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劣，卑劣的看着比利因为对他的感情陷入各种挣扎，自己却是不拒绝不否认。

他在衡量这比利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他对比利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他将两人的感情放在天平的两端，衡量着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份感情不够深，从而在改变关系之后导致让人很快彻底分道扬镳。

但感情不管深浅，它在当时都是真挚的，被忽视被伤害都会感受到痛苦。

他是那个令比利感觉到痛苦的人。

到现在他还在犹豫，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前踏出那么一小步，就那么一小步。他不想彻底失去比利，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同样是对他们两个人之间感情的试探。

可是比利却欣然接受这样的试探，甚至对他敞开怀抱。

福尔摩斯发出长长的叹息，这样的比利，这样的爱人，怎么能让他不愧疚不怜惜？

第2天比利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昨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好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等到他发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的时候，才终于缓慢的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