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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眉间毫无疲倦之意反倒兴致不错,点头抱着白雪入内道:“是有些迟了,朕再看会儿折子。”
这会儿已经是亥时,苏培盛颇为关切地说道:“皇上保重身子啊。”
这样的话他听得多了,可如山的折子等着他看哪里有时辰歇息。
踏入殿内,将白雪放在地上让它自行玩耍,坐上龙椅打开奏折忽而道:“去问问郭常在身边有没有个宫女叫采薇的。”
苏培盛一听,皇上怎么开始打听起一个宫女来,莫非……是瞧上了这个名叫采薇的宫女,不过一切只是心中揣测也不敢问,只应声说:“是。”便从养心殿退了出去。
阖上殿门招了招门外的小太监,左手边的立刻走上前低首道:“苏公公可有吩咐?”
苏培盛让他附耳过来轻声交代两句,小太监眼神微亮,末了又听苏培盛交代了一句:“不要声张,先去查查。”
“是是,我这就去打听。”小太监转过身脚步飞快没过多久就走远了,苏培盛这才回到养心殿继续站在皇帝身边伺候。
这一瞧奏折便是许久,雍正在隔间歇了两个时辰便起身去上早朝。
体顺堂内,皇后娘娘看着底下已经到齐的嫔妃,唯独有一把椅子还空在那儿,单是她就扫了这么一眼,嫔妃们立刻察觉出来。
懋嫔捏着帕子皱眉道:“贵妃娘娘想来有好几个月没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吧,虽说痛失爱子,可都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怎么连来向皇后请一次安都没有。”
“是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一直如此下去,嫔妾怕日后宫中的规矩都乱了套。”另一位嫔妃跟着说。
唯恐天下不乱。
皇后淡然的放下茶杯,扫视一番众妃嫔道:“贵妃的身子一直欠妥,待她稍稍好些再来请安也不迟。”
“娘娘菩萨心肠。”
“是啊是啊。”嫔妃们接二连三的接上话。
皇后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年贵妃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一直告假在翊坤宫待着,未有任何举动。
翊坤宫的宫门紧闭,多日未曾踏出过宫门的年贵妃坐在偏殿里,守着那一方小小的床榻,是原先小皇子福沛最后待过的地方。
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拍了拍床榻边沿,面带微笑的似乎在看什么,一旁站成一排的宫女看着都犯怵,大宫女槿容上前小心翼翼地唤:“娘娘?”
“嘘,不要说话,福沛睡着了,我们出去吧。”年贵妃竖指抵在唇前,起身拉下一侧的床帘槿容立刻就去拉另一侧,遮住床榻后就扶着年贵妃回了主殿。
她也是十分无奈,年贵妃这病情太医已经来看了好几回,可都是说伤心过度成疾,要过段日子才能慢慢好转,用药方也只能起到定神的效用,要真想从失去小皇子的悲痛走出来,还是要靠年贵妃自身。
为了不让年贵妃这副模样被其他人看到,翊坤宫这些日子都是紧闭着大门的,前来问候的嫔妃也俱是被槿容答谢推辞掉,皇上皇后那头更是称只是需要调理身子。
可刚一落座,槿容倒了茶递给年贵妃,她茶水都还未碰到唇便猛地站起身来目光直直地望向偏殿,茶水打翻打湿了桌布。
一宫女心惊胆战地问:“娘娘,您怎么了?可有烫着手?”目光看到年贵妃手上烫红了一片肌肤十分显眼。
年贵妃甩开槿容伸过来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神情忽而变得不安,问身边的宫女:“你听到小阿哥哭了吗?”
“没有啊,娘娘……”被问得宫女头皮发麻,年贵妃看过来的眼神实在是空洞可怕。
“槿容你听到没有,福沛在哭,哭得很大声啊!快快……快去请太医来,指不定又是哪儿不舒服。”年贵妃疾步往偏殿走,险些碰到门槛摔倒被槿容一把扶住,走到床榻边她撩起一侧的床帘柔声地说,“福沛莫要哭,额娘来了……”
可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她大惊失色,“福沛呢?小阿哥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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