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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景心里踏实极了,什么都不怕了。看着姜佚明英俊的面容,黎景默默地想着,就让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吧,让他们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末日。然而,黎景的居所却无比狭小拥挤,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十平方的客厅和一个不足十平方的卧室。姜佚明步子长,没几步就走到了卧室前。然而,姜佚明却只是立在门前,久久没有动。起先,黎景兀自不觉,等到半分钟过后,他才忽然回过神来,怔愣地看着姜佚明,说:“为什么站在这里?进,进去啊。”姜佚明有些无奈,他发出一声低叹,看着黎景淡淡地说:“我现在抱着你,怎么开门?”“啊”,黎景的嘴巴张成一个“o”形,他顿时汗流浃背,连忙旋开门把手,本想朝姜佚明解释一下,可他的目光刚一瞥到对方淡然的侧脸,就忽然觉得似乎没什么必要了。黎景的卧室很小,只塞得下一张床和一个晾衣架。好在黎景的衣服不多,挂在晾衣架上刚好挂得开。姜佚明一边把黎景稳稳地放在床上,一边瞥了一眼这间卧房,而后他蹲下身子,帮黎景脱掉拖鞋,又将黎景的两只腿平放在床上,最后,还不忘替黎景拉上被子。黎景眨眨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姜佚明。姜佚明也看着他,只是目光平静,就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关的路人。两人相顾无言,缄默良久。最后,姜佚明没坐在床边,而是退到客厅搬了把椅子。姜佚明坐在椅子上,两人之间隔了半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姜佚明久久看着黎景的脸,直到黎景的脸颊因为他的注视而变得通红才终于开口说话了。“瞒着我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么?”“黎景,你真的够可以的。”比起起初的恼怒,此时姜佚明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刚刚的愠怒都已烟消云散。但黎景能感受得到,姜佚明心里仍是有气。黎景不敢反驳,生怕自己的解释更触怒对方,他只得小心翼翼地看着姜佚明的表情,小声说:“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姜佚明微微蹙起眉头,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说:“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这段时间一共说了多少次‘对不起’?黎景,你觉得自己现在说对不起还有用么?”不知怎的,黎景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了。黎景原以为只要姜佚明肯来他家里找他,只要对方肯弯下腰来抱他,再怎样对他冷言冷语他都是开心的。可人都是贪婪的,当姜佚明真的出现在他的家门口、真正将他抱到床上,安静地坐在他的床侧时,他就突然开始想要更多。原本他可以熬过冷漠的冬日,可他偏偏得到了些许的温暖。正是姜佚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暖,让他再也无法忍耐对方的冷酷。他承认,自己想要的不只是这些,他还希望姜佚明能低声安慰他,能亲吻他的额头,轻抚他的后背,对他说一句“没关系,下次小心。”想到这里,黎景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他撇撇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看到黎景这样,姜佚明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他叹了口气,淡淡地问:“你现在觉得很委屈是吗?”黎景心里酸酸胀胀,脑子也跟着“嗡嗡”作响。他没吱声,生怕一出声就泄露自己的情绪。他半阖上眼睛,转过头去不再看姜佚明阴沉的脸色。“你有什么委屈的?怎么不说了?”姜佚明看黎景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堵着一口气。他将椅子稍稍拉进了几分,伸出手来钳住黎景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没好气地说:“对我撒谎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被拆穿?”黎景再也忍耐不住了,豆大的泪水“簌簌”流淌,顺着脸颊流到姜佚明的手心。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姜佚明就像是被烫伤一般倏地收回自己的手。他愣了半秒,而后一瞬不瞬地看着黎景脸上的泪水,旋即自嘲地笑笑,说:“告诉我,你到底在委屈什么?知道你受伤了,我担心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半分钟都不愿意等,马上就开车来看你。可你伤了我的时候呢?小景,在你一次又一次伤害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难受不难受,我委屈不委屈?”“小景,你会疼,我也会疼啊。”黎景这时候哪里听得下去这些?起先,他只是沉默地流泪,姜佚明越是这样说,他越是觉得满腹委屈、一腔愁苦,到最后,竟忍不住哽咽起来。他本就不是个坚强勇敢的人,活到三十岁才勉强撑起大人的面貌。这些天,他在姜佚明身上吃足了苦头,全凭着给自己打气才不至于退缩气馁。可冷板凳坐多了,心里难免积蓄了失落与委屈。昨夜,黎景浑身疼得厉害,一个人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到了医院,一切都是靠自己。如今,他本就疼痛难忍、疲倦不堪,正是内心最脆弱的时候,谁知心上人见到自己非但没有安慰关切,反而一通指责。这让他如何不难过?黎景的肩头随着哽咽轻颤,就像是倾盆暴雨中,脆弱的蝴蝶无助地扇动着翅膀。单单是听到黎景的哭泣就足以让姜佚明心碎了,他没敢也不忍心再看黎景,而是弓下身子,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想,实在是爱黎景爱得彻底,以至于连自己都能背叛。对于姜佚明而言,看黎景伤心难过,永远都不会是一件快活的事情。这一刻,姜佚明不想要什么公平,也不想要维系自己无用的尊严,他只想让黎景收起眼泪,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他本就是因为担心黎景才赶到这里,他是带着爱来的,怎么反而惹得黎景这般难受。他自恃稳重成熟,没想到在爱情这桩事上,总是犯这些口不对心的低级错误,这实在不应该。姜佚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蹲下来,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拭去黎景脸上地泪水,而后认命似的安慰道:“别哭了,小景,别哭了,你本来就受伤了,哭了更难受,别再哭了。”“小心明天不光腿疼,眼睛和头也要疼了。”姜佚明的安慰非但没能止住黎景的泪水,反而让黎景更加委屈难受。他哽咽道:“姜佚明,为什么我骨折了也要被你凶?难道我是故意要摔倒的么?”黎景的话,就像一把钝刀来回戳着姜佚明的心脏。他连呼吸都放得轻缓了,生怕再刺激到黎景的心,他将手搭在黎景的肩头,一边轻轻摩挲着,一边安慰说:“嗯,不怪你,受伤不是你的错,别哭了,乖。”“我说错话了,小景,别哭了。”黎景自顾自地说着:“姜佚明,你知不知道我从共享单车上摔下来的时候在想什么?我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我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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