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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昨晚打来的山泉水,正适合煮茶。”季砚墨赶忙起身去取,总算能为新女婿做些事了。
有事可做,心里踏实。
季渊也跟着起身,去取小泥炉。
尴尬在忙活中渐渐减退。
何绣佩打女儿一进门就将人拉进自己屋里嘘寒问暖,问的多是女儿在婆家是否习惯,可有受委屈。
季绾耐心应答,恐母亲担忧,只是在谈及床笫事时,舌尖微微打结,含糊地一再搪塞。
没有经验,何谈感受。
“娘,别问了。”
何绣佩当她年纪小难以启齿,没再追问,见丈夫进来找茶罐,怪嗔道:“昨儿准备一整日,怎么连茶都忘记摆桌了?”
季砚墨翻找起架格,“不知贤婿喜欢哪种茶,我多拿几罐。”
季绾失笑,走过去拿起一罐碧螺春,“就这个吧。”
季砚墨将信将疑,拿着茶罐走出房门,“绾儿选的,不知贤婿可喝得惯?”
若是不喜欢,他立即去换。
并不口渴的君晟随口说道:“碧螺春果香油润,正适合润秋燥。”
翁婿在小院里一同煮茶,慢慢聊开。
季砚墨惊喜地发觉,凭自己浅薄的见识,在博物洽闻的大权臣面前也能畅所欲言,没有露怯的汗颜,只因君晟能在交谈中风趣化解彼此见闻上的差距。
季渊默默陪在一边,不自觉翘起嘴角,从心底喜欢这个姐夫。
一墙之隔,季家这边和和气气,廖家那边吵得不可开交,回荡在巷子里。
入夜,季绾在母亲那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回到出嫁前的东厢。
不比沈家老两口与他们小夫妻还有些见外,不敢贸然打扰亦或是偷听墙根,回到娘家,季绾反倒担心双亲过于不见外,发现端倪。
至少今夜不能分房睡。
推开东厢的门,季绾带着君晟走进自己的闺房,正对门的堂屋被两个药柜占据了大半的空间,飘散药草味。西卧一张小榻只能容下身量较小的人。
季绾没做纠结,拉开东卧的门,“咱们今晚住这间屋子。”
君晟跟在后头,抬眸睃巡打量。
简洁的居室挂满销金红绸,桌椅、窗棂贴有剪纸喜字,一床大红被子铺平在拔步床上,绣有寓意子孙满堂的石榴树。
满室充斥着喜庆。
季绾扭头,想说再拿一床被子过来,却发觉卧房忽然变得逼仄。
无他,家中房屋本就小,容纳体量过高的人自然会显得狭窄拥挤。
“你太高了,显得我家好寒碜。”季绾开了个玩笑,试图缓解独处的尴尬。
君晟在她面前俯身,直视她的杏眼,“那我矮一点?”
越靠越近的面庞融在一片大红喜色中,勾勒出朦胧的温柔,令季绾有种被深爱着的错觉。
或许是那双桃花眼太过深邃,水质清澄,让深情能够一眼见底。
看少女怔愣如陷入迷雾的鹿,君晟沉沉低笑,直起腰拉开距离,不再逗她,“我睡哪里?”
季绾指了指不算大的床,有种被鸠占鹊巢又理所当然的矛盾感,“那里”
君晟顺着她的指向望去,“那你呢?”
“我打地铺。”
季绾想,君晟是客,该礼让才是。
说着,她越过君晟,快步走出东卧,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只怪君晟生得太过俊美,沉着自持,稍稍一反常态,就会让她产生感官上的强劲冲击。
走出房门,去往西厢,她轻轻叩响弟弟的房门。
随着“咯吱”一声,有暖黄灯光流泻而出,季渊拉开门,探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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