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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洼洼,满地掉渣。裘锦程打算做一个新的木骨头,作为裘二宝的三岁礼物,捎带脚给庄纶做一个,分担一下自己锁骨的压力。“这是我们弘毅负责霸凌专项的老师庄纶。”教务主任刘飞鹏向提前来参观校园的家长团介绍庄纶,“他会简单介绍弘毅治理霸凌的情况。”“您好。”庄纶伸出右手,与家长代表交握,“近期发生了好几起恶性校园霸凌事件,全国上下都有所耳闻。”“是啊,我家孩子胆小,我们做家长的,就怕挨欺负。”提起热搜上高高挂起的霸凌埋尸事件,一位家长心有余悸,“孩子成绩好不好另说,健康快乐最重要,您说是吧?”“没错。”庄纶认同地点头,他带领参观团沿着宽敞干净的绿化带向前走,路边伫立着一块块宣传栏,他说,“这都是我们制止的霸凌事件,自去年十一月到现在,一共处理了四百余名学生,其中劝退八十四名学生并移交派出所。”他缓步前行,动作从容,音调和煦,讲出的话语却透着森森的寒气,“学校加装了近一百个高清智能摄像头,对于学生的高危行为,如追跑打闹、吵架冲突,后台会按照严重程度分级预警。如果您的孩子是受害者,我们必将予以保护,如果您的孩子是加害者,我们绝不会手软放过。”“另外,我们设置了线上投诉邮箱,配备专人调查情况,及时答复。”庄纶说,“为防止学生刻意避开摄像头,躲在卫生间实施暴行,所有的卫生间都架设了录音设备,我们接到投诉时会翻找录音收集证据。”“霸凌专项是我们弘毅最重视的专项行动,目前已投入上百万。”刘飞鹏说,“请各位相信我们向校园霸凌说不的决心。”庄纶微笑着站在一旁,和善俊秀,如松如竹,这样一名青年教师,撑起了一个价值百万的专项,昭示着他绝非善茬。“如果我家小孩被欺负,他反击了,怎么算呢?”一名家长好奇地问。“学校不是法院,一切由警察定夺。”庄纶说,“我们所做的,是为警察提供足够的证据,佐证判断。”他敲敲宣传栏,“当然,法律只是兜底,针对背上霸凌处分的学生,食堂、教室和宿舍都会设置霸凌区域,将他们和普通学生区别开,防止二次霸凌。”“对孩子的身心健康会不会有影响?”另一名家长举手。“把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孩子关在一起,怎么能算影响身心健康呢?”庄纶笑着说,“打架,势均力敌才有意思。”刘飞鹏看着侃侃而谈的庄纶,不由得想起裘栋梁的话【庄老师最适合这个位置】,当时的他不明白裘栋梁的信心从何而来,现在他明白了——庄纶是懂怎么从身到心全方面折磨学生的。“只要您的孩子是守规矩的乖孩子,弘毅绝对给您孩子一个安静干净的学习环境。”庄纶说,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凸显他温文尔雅的气质。然而在听过治理霸凌措施的家长团眼里,这位文弱秀气的庄老师,颇有些令人后背发凉的邪门。“如果霸凌的学生不愿待在霸凌区域呢?”家长问。“我们有控制他们行迹的手段。”庄纶说,“至于细节,等你们的孩子成为弘毅的学生就知道了。”此次参观活动非常成功,近一半的家长当场签字,预定了九月的开学名额。部分家长要走了宣传册,回家好好考虑一番。刘飞鹏和庄纶送参观团到校门口,和家长们挥手告别。一个陌生的矮胖男人跨过马路,冲到庄纶面前,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强奸犯、恋童癖!你诱拐我女儿上床,我女儿怀孕后你居然消失了,你是人吗?!”刘飞鹏吓了一跳,大声质问:“你谁啊?大街上血口喷人?”庄纶皱眉,镇定地询问:“你女儿是谁?”
“苗小纯!”男人指向不远处站在路灯下怯懦瘦小、挺着大肚子的女孩,痛心疾首地说,“她才十五岁,你这个畜生!”被吵嚷声吸引的家长们纷纷调转脚步,回到学校门口围观闹剧,一些不明所以的家长七嘴八舌:“啥意思啊,那个庄老师强奸了一个女孩子?”“我现在报警。”庄纶掏出手机,“警察来了再说。”“不是谁声音大谁有理。”刘飞鹏指向苗小纯,说,“这个孩子我知道,去年十一月她妈妈来办理的因病休学。”“她妈办理休学是为了躲避你这个恶魔!”男人振振有词,“你昨天还来纠缠我家小纯,要她和你私奔。”刘飞鹏丈二摸不着头脑,见男人理直气壮的模样,他看向庄纶:“你昨天去干嘛了?”昨天?当然是想方设法哄自家猫猫球上床睡觉,庄纶目光冷峻,与矮胖男人对视:“造谣诽谤是违法行为,你继续嚷嚷,摄像头都录下来了,带上你女儿等开庭吧。”男人怒不可遏,指着庄纶的手指不停颤抖,声音不降反升:“你接着狡辩,小纯,过来!你说,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他?”“是的……”苗小纯的声音微弱,她不敢看庄纶,唯唯诺诺地说,“他刚刚,还送我花了。”她捏着一枝粉红的桃花,举给大家看,“他给我的。”这下不仅矮胖男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连围观的群众也鸦雀无声,刚刚庄纶带领家长团参观学校,哪有机会送小女孩花朵。庄纶收起手机,看向苗小纯,柔声问:“我刚刚怎么送你花的?”“你在那里,”苗小纯指向马路边盛放的桃树,“折一枝花送给我,问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孕妇(二)警察来得很快,庄纶是沣水道派出所的大客户,民警下车先和庄纶握手,随即看向人群中央的矮胖男人和年幼的孕妇:“怎么回事?”“就、就是……”男人磕磕巴巴,咒骂的底气尽失,“我女儿……”“他女儿说孩子是庄老师的。”热心群众帮忙解释,指了指太阳穴,“现在看来那女孩精神好像有点问题。”“发生什么事了?”问询赶来的裘锦程穿过人群,“麻烦借过一下。”庄纶冷静甚至淡漠的表情一变,他眨眨眼睛,眼瞳中宛若镶嵌的冰冷笑意如潮水般褪去,眼尾下垂,一副委屈难言的模样:“哥,有人污蔑我。”“好端端的参观团怎么……苗小纯?!”裘锦程认出了挺着大肚子的小女孩,他眉头皱起,“你不是生病了吗?”他保护性地站在庄纶面前,肩膀隔开弱小可怜的男朋友与奇怪陌生的中年男人,“别在马路上聊,去派出所。”趁裘锦程背对他,庄纶收起伪装,面无表情地看向苗小纯,烦躁厌恶席卷心头。他真的很讨厌强行被拖拽到聚光灯下、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即使始作俑者是一名怀孕的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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