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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的直播,你觉得呢?”突然被询问的庄纶受宠若惊地站直身体,呷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水,说:“好啊。”“我回去和我爸商量下。”裘锦程说。缺心眼的陈勇没听出来画外音,但眼神转来转去活像只小耗子的李俊山听懂了,他怯生生地问:“裘、裘老师,您和裘校长……”“靓仔。”庄纶打趣道,“他是真有本事开除你们。”李俊山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敷衍了事,认认真真写字,笔尖用力得恨不得把字刻在桌面上。裘锦程本就是来躺平的,没想隐瞒和裘校长的父子关系,被压迫多年的打工仔体验到做关系户的爽意,撑着下巴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乐。庄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暗暗观察裘锦程的脸色,见对方没那么抗拒自己,故作镇静地拿过裘锦程的杯子,替他倒一杯茶水,说:“新下来的白毫银针,尝尝。”裘锦程之前和庄纶谈了三年恋爱,颇受粤式茶文化影响。玻璃水杯中肥壮挺直的茶芽上下翻滚,茶汤淡绿清亮,滋味清鲜嫩爽,一看便是昂贵的特级茶叶。裘锦程疑惑地瞧一眼庄纶,问:“你到底有钱还是没钱?”“从家里拿的。”庄纶面不改色地推一下茶杯,蜷起的小指无意间透露出他忐忑的心境。裘锦程半信半疑地端起杯子,馥郁的茶水唇齿留香。庄纶发现一个小技巧,只要不和裘锦程说过去的事情,这人便不会应激似的拉响防御警报,拒绝所有沟通。裘锦程是个就事论事的人,脾性比两年前温和许多,像只历尽千帆的飞鸟,回到熟悉的巢中,每根翅羽都透着慵懒倦怠的气息。想到这里,庄纶愈发憎恨当年的自己,为何要用最愚蠢的方式将裘锦程越推越远,直至追悔莫及。“老师,写完了。”陈勇将三张作文格子纸双手递给裘锦程,做足尊敬的架势,“裘老师您真是大好人以后我就是那个厕所的所长谁抽烟我揍谁。”他一口气说完,眼神闪亮地望着裘锦程,“谢谢老师邀请我看大神打游戏!”裘锦程啼笑皆非地看着陈勇,小孩儿不聪明,但小孩儿好收买,他收下检讨书,摆手说:“回去吧,下次我遇见你,数学最好考到三十分。”“好的老师。”陈勇装模作样地敬军礼,搭配他的黄毛马尾辫,活像一名伪军,“没问题老师。”李俊山也写完了检讨,学着陈勇的姿势敬礼,他没有陈勇的动作浮夸,眼中浮动着敬畏和害怕,裘锦程是校长亲儿子的消息着实吓到了李俊山。看着俩学生离开办公室,裘锦程看向庄纶:“你不走?”“我,”庄纶咽一口唾沫,强行压下急迫的解释,他很想和裘锦程聊过去的事,把那些无端的误会掰扯清楚,但裘锦程肯定不想听,他说,“直播的话,你想怎么做?”裘锦程悬在喉咙口的驱赶话语梗住,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电竞公开赛计划书】,问:“你等会儿有课吗?”“没安排。”庄纶快走几步坐在裘锦程办公桌旁,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我们一起想。”企划案“普通班对尖子班的赛制没什么意思,虽然往年都是这么做的。”裘锦程说,“需要给观众一点参与度。”“让其他专业的孩子报名?”庄纶说。
“临时组战队没有默契,他们肯定不服输。”裘锦程在纸上画出一个树状图,“今天周一,周五下午开赛,周三发通知让他们自由组队报名。”“周五下午全校休息吗?”庄纶问,“一起看比赛比较有氛围。”“希望我爸能同意咱俩胡闹。”裘锦程咬着中性笔的尾巴,垂眸思索,“单比赛也没什么意思,得设置奖品。”“没有预算,不如我友情赞助一台游戏机?”庄纶说。“不行,学校哪儿能主动送游戏机,那不得被家长举报到教育局。”裘锦程说,“电竞尖子班和别的专业不同,寒假只放七天过年假,其余时间都要参加集训。”信息的输入给了庄纶新的灵感,他说:“如果业余战队打赢尖子班,给他们参与集训的机会。”“既不占用上课时间,还能让他们体验到电竞不等于打游戏。”笔尖划过白纸,筋骨流畅的字迹跃然纸上,裘锦程赞许地点头,“可以,直播的话,集中开几个阶梯教室放投影,不感兴趣的学生自由活动,想看的学生聚集起来,也比较有氛围。”他像是回到一年前的大厂担任活动策划的时光,念在没有预算,他打消摆放物料和设置更多奖品的念头,说,“宣传方面,在教学楼门口贴个海报,放邮箱地址报名。”“谁负责筛选呢?”庄纶问。“我找几个普通班的孩子帮忙,正好上手实操运营。”裘锦程说,“实践比上课有用一百倍。你觉得比几场合适?”“只打王者?”庄纶问,“是不是单调了点。”“这个游戏受众面最广,宣传效应最好。”裘锦程说,“这只是昙花一现的尝试,我没打算把它做成长期栏目,学校也没那么多资源支撑。”“一场二十分钟左右,四场?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庄纶说。“四不吉利,六场吧,六六大顺。”裘锦程说。“四怎么不吉利了。”庄纶小声嘀咕。裘锦程合上笔帽,听见庄纶的碎碎念,愣了一下,说:“啊,忘了你们闽南的博饼会。”博饼以“四”为好彩头,博到四个“四”则为状元。两人谈恋爱时,庄纶曾经教裘锦程博饼,运势有好有坏,奖励则不足为外人道。庄纶有些难过,他隐约体悟到时间流逝的真实感,裘锦程真的决定忘记他。两年过去,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停在原地。突兀的情绪如潮水翻涌,庄纶握紧保温杯,舌尖抵着上颚,抿了下唇瓣,没说出一个字。裘锦程看着庄纶颤动的睫羽,直言不讳:“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关于你的事情忘了很委屈?”庄纶想点头,又害怕裘锦程讽刺他,便僵直着坐在凳子上不动弹。裘锦程敲敲桌子,眉头紧皱:“说话。”庄纶愈发不知所措,既没有当年闹小脾气的身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遂硬着头皮承认:“嗯。”“不高兴就说出来,你指望我去猜吗?”裘锦程的回答很温和,没有庄纶想象中的暴躁尖锐。“说出来了然后呢?”你会哄我吗?庄纶不切实际地奢求着,心头燃起一丛微小的火焰。“没有然后。”裘锦程冷硬地说,“说出来起码能让我知道你又在哪个牛角尖浪费脑细胞。”庄纶眨眨眼,虽然没有得到期待的温言软语,但他奇异地被安抚了,他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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