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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峥对他的勤奋无可指摘,只让他把过年那几天留出来,怎么说都得聚餐走亲戚。
虽说以他们家的特殊性,也没啥走亲戚的必要。
“希望老爷子赶在年前走吧,要真撞上了过年,我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伯父倒是一如既往地重视传统节日。
裴峥忍了忍,才没把杯子里的茶水泼他一脸。
他们正在伯父家的会客室里,严叔在厨房忙碌,给他们伯侄俩留了私下谈话的空间。
所以伯父才敢放飞自我般口无遮拦。
“你该哭哭,该笑笑,谁又拦得住你发疯。”裴峥拎了茶杯给自己灌茶水,以平复自己匆匆赶来不规律的气息。
伯父哄骗他说有要事,结果他一到只看见伯父翘着个二郎腿翻看本市的早报,严叔则在厨房忙碌说是在泡发食材准备做花胶鸡。
为了严叔亲手做的花胶鸡,裴峥忍了,伯父这罪魁祸首则浑然不觉他的低气压,还故作委屈道:“贤侄,此言差矣,我这半个月被你找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怎么又成我发疯了?”
“没把你整破产,是我手段还不够高明。”裴峥丝毫不给情面。
“是是是,那还多谢你手下留情,看在我是你伯父的份上。”伯父阴阳怪气地打圆场,“当然,我找你过来倒不是请你吃花胶鸡,你不过来那整只鸡都是我和你严叔的。”
“你最好是找我过来有正事商量。”裴峥假笑着强调。
伯父收敛起眼底的戏谑,连坐姿都端正了许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关于你妈妈的下落,你真的不打算再调查下去了?”
“尸体已经找到且火化了,还有什么值得调查下去的。”裴峥淡淡道,“不要觉得你弟弟知道什么内情,他要真的知道,他至少能保全自己。”
“其实我也想不通他怎么忽然就出了车祸,还是和小让妈妈一起,明明再坚持一段时间,老爷子就掉气了。”伯父道,“心理承受能力太弱,都还比不上小让这个孩子。”
“他们早就撑不住了吧,要不是你多此一举,让他们为了裴让再坚持坚持,估计裴舟下葬后,他们就得各自找理由去死。”裴峥依旧波澜不惊,“捱到今年才出意外,已经很坚强了。”
“早知道这样,在你未成年的时候我就该鼓动你下手,未成年杀人判得会轻很多,而且本身你的监护人也是老爷子,赖不到其他人头上。”伯父笑笑,不怀好意。
裴峥只是淡然地回怼:“你要真有这种本事,严叔也不会失踪,更不会伤残。”
他这句话直接戳中伯父唯一的软肋,伯父看一看厨房的方向,确定严叔没有注意到会客室这边,便开始挽起袖子:“我现在有本事让你伤残。”
裴峥淡定地给自己添茶,等待伯父装腔作势过去,才稍稍地道了个歉,看在严叔的面子上。
“世上要真有那么多早知道,就不会发生那么多家破人亡的事故了。”裴峥说。
伯父整理好袖子,难得认真道:“你现在真不太像是被老爷子一手带大的。”
“我没去坐牢,你很失望?”裴峥嗤笑。
“让老爷子这么普通地死去,我很失望。”伯父回答。
“有时候我会想,你简直是块石头,根本听不懂人话。”裴峥蹙一蹙眉。
“那你有什么办法,要把我抓起来?”伯父撇撇嘴,因听见严叔在厨房里喊“过来帮忙”,赶忙起身把裴峥晾在沙发,“自己喝喝茶,看看电视,实在无聊了可以走。”
裴峥才不走,他等着吃花胶鸡。
裴让对于过年聚餐走亲戚完全没兴趣。
他这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
但是裴峥的要求,且裴峥说只是和姑母伯父一块聚个餐,裴让没有反对的余地,满口答应了。
跟伯父聚餐,裴让倒不是很意外,好歹也是有打过照面的实诚亲戚;至于一直在国外发展的姑母,裴让面都没有见过,以前只在大人们的聊天里零星听到一些关于姑母的情况。
另外就是,裴峥说的聚餐里,出席嘉宾不包括祖父。
裴让知道大抵是自己不配。
为表晚辈识趣的敬意,裴让礼貌问道:“爷爷现在身体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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