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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摇光进了内室,舒芙正跽坐在一张榉木雕花的架床上,霁粉的裙裾蓬成一团,从床沿软软耷下,他走过去与她同坐,顺势替她将裙摆归拢在榻上。
“什么东西?”少年朝她的方向靠了靠,探头过去同她一起看。
少女掌中垫着一块方正的红檀木块,牌面密密镌着些蝇头小字,顶上系一根丝绦,遥遥牵向架床上覆的一张鹧鸪帐。
他后知后觉环顾四周,发现床帐四围依样系了一圈类似的木牌。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上面写的是‘尔名云娘,淮南道扬州郡人,性纯良,十九而从夫褚良。褚良者,米面粮油商人也,行商累年,家资颇丰。其年四月廿一,天降暴雨,良于收粮途中险逢泥坍,幸得游侠寒衣相救,是以有惊而无险。是日,风瑟雨萧,寒衣送归褚良,尔喜而出迎。’”
舒芙把这块牌子颠来倒去看了几遍,仍有些不确定:“像是传奇一类的故事,可为什么要说我是云娘呢……”
占摇光伸手一捞,从帷幔另一边也捉住一张木牌,同舒芙那只大小形状都相仿,只有外圈拿笔多描了一层墨边以作区分。
他低头去看自己的牌面,也是份人物小传。
——【尔名寒衣,无亲无故,行走江湖,餐风饮露而生。某年四月廿一,于扬州郡外梅花岭偶救一商人,其称扬州人士,愿以半壁身家相托,请归其第。又三日,尔携商人归第,其妻云娘松髻遗钿出迎。】
文字虽然不算十分晦涩,但牌面没有句读,他逐字断句精读,好半晌才理清了情节脉络。
十分简单俗套的一则行侠仗义的轶事,可为什么他是这个游侠,而不是阿芙——那云娘的丈夫。
少年眼睫低垂,默声不语,修长指节不断摩挲着木牌的边缘。
舒芙没发觉身侧人的反常,认真琢磨起这玩意儿的用处:“我往前楼过来,一路看见有人做樗蒲、双陆、叶子戏之类的消遣,这东西应也是一种玩意儿罢,是叫我扮做云娘的意思吗?
“你手中的牌面写的什么?是不是我的郎君‘褚良’?”
她觉得新奇极了,想同占摇光试着玩一玩,于是偏头往他手里的木牌看,少年却抢先一步松了手,木牌重新被丝绦扯回帐幔处悬住。
舒芙瞪他:“你干什么!”
占摇光实在被她嘴里那句“我的郎君”刺到了,舒芙问过来,他也缄口不答。
舒芙只当他还别着刚才的脾气,伸手去牵他:“你别做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嘛,倒像我在欺负你一样……”她将自己的木牌递给他看,“这兴许是种新奇的解闷法子,我们来试着玩一玩好不好?”
“不玩!他们楼里这些把戏,总归都是拿来调情用的,肯定没什么趣。你要是想找乐子,我以后教你打水漂,给你扎秋千玩儿,我们今晚别玩这个了……”
然他心中想的却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把戏也来欺负他了,他现实中无名无分地跟着她不提,可连在消遣的游戏中,她的郎婿也另有其人。
——未免也太过分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腰间便是一热,上衫亦随之散开,少年一手托着她的腰,把头往下一埋,就将要用脸蹭开她胸前的衣物。
舒芙懵然半瞬,软嫩乳尖已被人隔着胸衣衔在嘴里。
他已十分懂得如何亲她,温热舌尖圈圈团团地抵住衣下的羸弱嫩豆,柔薄一层胸衣阻在其中,非但不使人难受,反倒添上一种若有似无的快意。
她旋即回过神,手掌“啪”一下拍在他臂上,趁他愣神的功夫,拿手拢紧了襟口,往床内躲了躲。
她脸颊滚热,双目圆睁,对上少年微带欲色的黑沉瞳孔,用力眨了下眼,又眨一下,始终没将他这副古怪的模样屏出视线。
“我在同你说话,你不要突然亲我。”见他眼神一凝,像是回过神的模样,舒芙这才开口,微皱着眉,认真同他道。
占摇光看向她,强压下心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同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不经你同意就亲你的……”
舒芙心中舒慰了一些,于是坐直身体,又指了指帐顶一迭串的木牌:“那作为补偿,你和我玩一玩儿这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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