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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楼上响起脚步声,他没抬头。
陈子轻边拢着酒红色睡袍下楼,边伸脖子打量轮椅上的兰翕,上回在医院不欢而散,他其实还想再去一趟,但是傅延生不准。
没想到兰翕会来别墅。
陈子轻没那个大脸认为兰翕是冲他来的,这是没见到傅延生,想着来都来了,就会会他吧。又要姐妹话聊了是吗?他真的不想跟兰翕聊傅延生,尤其是以傅太太的
身份。陈子轻下了楼。
“太太。”临时加班的佣人们齐声喊。
这是最近才有的阵仗,透露着某种信号。陈子轻没有在意,他离兰翕越来越近,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
兰翕那气色,攥着毯子的手,以及红肿的眼睛……
一般人会以为是为情所伤,陈子轻不那么想,他第一反应是,兰翕让鬼吓到了,因为他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错不了!
陈子轻顿时就来了精神,他几乎热切地朝着兰翕飞奔而去。
想到周围都是傅延生的眼睛,怕引起误会,陈子轻硬生生刹住车,按捺住激动说:“兰少,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在医院休息啊。
兰翕转着轮椅去不远处的墙边,他听着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没回头地问:“你知道什么?”
陈子轻重复:“我知道什么?”
“你三番五次试探我,不就是想从我嘴里打探到你想要的东西。”兰翕抓着轮椅扶手,你揣测我查黑帽子的动机,你觉得我跟女鬼杀人的事有关。
陈子轻看红绿相交的大盆栽:“是啊。”
兰翕以为他要狡辩否认装傻,不曾想他直接就承认了。
陈子轻从后面绕到轮椅旁边,打量兰翕苍白而优美的脸庞:“我怀疑鬼是有目的的杀人,死的又都是延生圈子里的,我担心他有事,就想查明白。
兰翕抬头看模仿过的对象:“你这么爱他。”
陈子轻很巧妙地借着走位,站在监控下微微一笑:“是的,我就是这么爱他。”别墅另一处,管家给主子打电话,主要是汇报兰翕少爷的到来。
傅延生看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没问兰翕相关,只说:给他拿件披肩,穿个睡袍会客,像什么样子。
管家叫佣人去太太的衣帽间取披肩。
羊毛的,很大一条,别墅恒温,陈子轻披着有点热,他不想再换别的了,免得傅延生又发疯。
傅延生即便远在外地,依然能掌控别墅所有。
陈子轻把披肩虚虚地挂在肩头:兰少,你是不是已经见到我说的那个女鬼了?兰翕对着他的一身雍容自在放了会空,答非所问:“你越来
越像傅太太了。”陈子轻说:“我本来就是啊。”兰翕没解释,他看得出来,傅太太的身份从一个壳子变成了实体,傅延生亲自填充的。
傅延生喜欢上微玉了,什么报复什么侮辱,不过是个笑话,他吃遍世界各地的野味大餐,也受皮|囊蛊惑。
兰翕望了眼身旁人无名指上的婚戒,不止是皮囊,兰翕,你承认吧,不止这点。不然傅延生就算被蛊惑,也只是一时的,早就腻了。
陈子轻只在柏为鹤面前受原主情感影响,其他时候没有别的情情爱爱心思,他执着于夏子的事:在医院遇到的吗?
兰翕没有说话。
那女鬼没对兰少你……
陈子轻话说一半被兰翕打断了,兰翕说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他想查的东西,问他去不去。这都不用考虑,必须去啊。
管家又给主子通风报信:“先生,太太想跟兰少出门。”
傅延生沉默片刻,他低咳几声,把烟头摁进塞满的烟灰缸里:“让太太换衣服,多带些人,到地方给我打电话,忘了就等着我回去把屁|股扇|烂。”
……好的。
于是几辆车从别墅出发。
兰翕看身旁的老男人:“你不怕有去无回?”
陈子轻把背后的长发理了理,傅延生竟然都没要他恳求个八百来回就同意他出来了,这很反常,想不通就不想了,他面对兰翕的问题,认真地说:为了延生,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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