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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形纤瘦,眉目清冷,穿一件藏青色西装外套,直筒长裤衬得双腿笔直,看着优雅干练。那双眼睛里错愕一闪而逝,唇角挂着礼貌客气的淡笑。
是她。
祁言心一惊,装作镇定地问:“您是......哪位家长?”
“陆葳妈妈。”
四十多张学生的脸里挑出一个小姑娘,与名字对上。祁言不动声色地微笑,指了指桌子,说:“先签到吧。”
平静的表面下波涛暗涌,她做梦也没想到,昨晚与之春风一度的女人竟然是学生的母亲,这意味着对方是有夫之妇,而她极可能稀里糊涂做了“小三”。
陆知乔淡然颔首,弯腰去看签到表。
一缕碎发落下来,她用手捋上去,掖在耳后,露出轮廓柔和的侧脸,皮肤白皙。祁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喉咙动了动,捏在手里的成绩单边角都皱了。
同样的正装,不过是换了颜色,这人看上去更加肃冷,端庄且一丝不苟的样子,与昨晚判若两人。
一想到她曾在自己手里娇媚绽放,祁言就忍不住喉咙发涩,再想到如此美味也许是人|妻,心里更觉得遗憾极了。像挖到一块珍宝捧在手心,还没捂热乎便被人夺走,于是生出许多愤懑。
连带所有男人都一并恨。
祁言咬了咬后槽牙,看着她签完名字,直起背,顺手递过去一张成绩单:“位置随便坐。”
“谢谢。”陆知乔客气接过,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大致扫了眼成绩单,径直走到靠窗那组最里面的位置,拿出纸巾擦了擦桌椅,坐下,而后视线一直钉在成绩单上,不动了。
“老师,那是成绩单不?你还没给我。”郭妈和周爸被晾了许久,看到祁言优先把成绩单给了一个后面来的家长,有些不爽。
祁言回过神,收了目光,歉疚地笑笑,一人给了一张。
三点整,大部分家长都来了。
教室几乎坐满,祁言把签到表收过来,低眸扫了一眼,找到陆葳,往后看。
陆知乔。
很诗意的名字,学生信息上看到过,她有印象。但这人的字苍劲有力,笔锋锐气,不太像寻常女性的风格。
而且,跟妈妈姓。
虽然现在孩子随父母姓都可以,但是跟妈妈姓的比较少见,很稀奇。除非家里两个孩子,一个随父一个随母,或者——
祁言想到两种可能,灰暗的眼睛忽而明亮。
……
在学生眼里,家长会是老师向爸妈告状的一大途径,尤其考试后,学霸们淡定无畏,学渣们则紧张兮兮。祁言教第一届学生时,想着要跟孩子们做朋友,用爱感化之,可时间长了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
她年轻漂亮,思想开明,的确容易跟学生打成一片,但同样的,她也失去了威信。孩子们不服管教,不守纪律,甚至不交作业,乱动她桌上的东西,只要她稍微批评两句,就开始抱怨,不满。
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心智不成熟,叛逆难管,吃过亏后,她摒弃了天真的想法。
老师永远都是老师,尤其班主任,她是高冷的权威,绝对不跟学生做朋友。
告状归告状,客套话还得讲一讲。
“这是初一开学以来的第一次考试,孩子们刚刚小学毕业不久,踏入初中的第一个学期难免不适应,所以分数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希望各位家长能多一些耐心......”
祁言身高一米七,穿了双低跟鞋,声音清亮威严,站在讲台上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她今天没扎头发,任由瀑布般垂顺的黑长直披散下来,瘦削的瓜子脸,五官深邃,笑起来温柔亲切,不笑却凉薄冷淡。
其他班级开家长会,总有人睡着,而初一(2)班,家长们个个儿正襟危坐,聚精会神,比各自孩子上课还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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