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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晴,不能再教宝宝叫我我娘亲了。”天权正色道:“这里是渝京,我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雅尔海晴急忙解释道:“刚才只是顺口而已。”他想了想又道:“可是两个爹爹要怎么称呼呢?这好像是个问题。”
“这也值得你烦啊?”若离端着托盘推门进来,听到雅尔海晴的问题有些忍俊不禁,道:“一个叫父王,一个叫爹爹不就行了。”
“就是哦,我怎么没想到。”雅尔海晴一脸的恍然大悟,赞道:“离姐姐真聪明!”
“我从小就是这么叫得嘛。”若离一边说着一边把托盘放到床前的凳子上。
“你也有两个爹?”雅尔海晴的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是啊。”若离点头承认,神色一派坦然,浅笑道:“没想到吧。”
“阿离的父王是我的三皇叔穆亲王,她爹爹是我舅舅君怀仞。”天权在一旁补充道:“舅舅是拜月教的前代教主,拜月教总坛所在的紫微山就是流落中原的颖族人聚居之地。”其实颖族和拜月教的关系天权也是在有了昭阳以后才从枭儿那里得知的。
“前代教主?那现任的教主是谁啊?”雅尔海晴关注的重点立即落到了拜月教教主这几个字上。虽然自幼生活在塞外,但是拜月教三个字他却是从小就从师傅口中听到的,真可谓耳熟能详。
“君唯扬,我的小弟。”没有故意卖关子,若离很快满足了雅尔海晴的好奇心,接着又道:“别在这里东拉西扯了,快点让天权用晚膳吧。”
“就是,就是。”雅尔海晴立马附和道:“不然宝宝都要抗议了。”
“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若离言毕转身离开了房间。
晚膳是若离亲手准备的,三菜一汤,看上去清淡爽口,一碟鲜蘑冬笋、一碟虾仁豆腐、一笼山楂豆沙包,一碗银耳鹌鹑汤以及一罐喷香扑鼻的燕窝香米粥。
“快尝尝看,离姐姐的手艺很棒的。”见天权懒懒地翻动着碗里的食物,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雅尔海晴殷勤地劝哄道。
“阿离!?”天权挑挑好看的眉,那个十五岁的时候熬碗白粥都能差点烧了整个齐王府的女人,他真怀疑海晴说的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阿离。
“怎么了?”雅尔海晴不解地抬头,道:“今天的午膳也是离姐姐亲自下厨的,你府上的人都在说你的王妃温柔贤惠呢。”这话说到后头竟透出一丝隐隐的醋意。
虽然知道若离和天权不是真正的夫妻,而且若离也是那种让人根本无法讨厌的女子,可是只要一想到在人们的眼中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雅尔海晴心中还是有小小的不爽。
“我吃就是了。”隐约猜中海晴的那点小心思,天权端起他刚刚舀好的燕窝粥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勉强用了小半碗便搁下了。
“你就吃这么一点?”雅尔海晴吃惊地看着剩下的大半碗粥和连一筷子都没动过的菜。难怪两个多月时间不见,天权瘦地那么厉害,明明也算高挑的身材,抱在怀里却没有多少分量。
“没胃口。”天权摆摆手表示不想吃,脸容倦怠到淡极,没有表情。
“可是你……”雅尔海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天权就捂着嘴推开他,扑到床尾把刚才喝进去的粥全呕了出来。
“呕……呕……”雅尔海晴不断在身后抚天权的背给他顺着气,可是好像不怎么管用,天权直到把胃里的酸水都呕出来才虚软地倒在他怀里。
“怎么会这样?以前有昭阳的时候也是这么辛苦吗?”雅尔海晴动作轻柔地扶天权躺好,眼神中写满了担忧和心疼。
当初他救走依兰再回到天权身边时昭阳都五个多月了,那时的天权除了严重的嗜睡和容易疲倦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不适,胃口更是好得不得了,他曾经不止一次半夜三更被天权从床上踹下来让他去做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
“没有关系,过段时间就好了。”天权低声道:“好累,我先歇一歇。”说着转身朝里闭上眼睛。
虽然刚才他还在安慰海晴,其实心中也是很忐忑的,算算日子,孩子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正常情况来说孕吐也该过去了,可是他的反应较之先前却是有增无减。
何况这次施行九转金针消耗了他大量的元气,虽然勉强保住了孩子但是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天权其实并不怕自己会留下什么遗症,可是他担心这样虚弱的身体根本撑不到孩子足月生产。
见天权累极睡下了,雅尔海晴悄然清扫了屋内的秽物也就小心地退出房间去找到若离。
“离姐姐,天权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就算雅尔海晴不通医术也能看出天权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
“就是这样呗,还能怎么样。”若离的神情也很无奈。天权受孕初期在朔州平乱受过伤,此后又是带伤千里奔波,加之失女之痛,可谓身心受创,胎息本就不稳,回到渝京也没能好生休息调养。
文帝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对天权重视非常,封王、晋爵、赐婚,就连原本属于楚王天璇势力范围的户部也交给了他,赐婚时的一番话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也许是为了不让自己有太多的时间胡思乱想,到户部走马上任的天权很是尽职尽责,整日忙得受君妃所托照顾他的若离连人影都见不着。直到前几日由于劳累过度动了胎气晕倒被户部侍郎沈信兰送回府来,天权才被君妃勒令在家休息。
可偏偏大婚的准备也是同样繁琐忙碌,若非君妃医术卓绝胎儿早已不能保住。现在海晴和枭儿平安归来,虽抵不了失去昭阳的痛却也能让天权焦躁不安的心情稍加平复。
只是这九转金针实在是过于霸道,它在调集天权体内所有潜力保护胎儿的同时也深深伤到了他的心脉,随着胎儿的逐渐发育,天权的身体只会愈加虚弱。一思及此,若离秀丽的眉宇间泛起了担忧的神色。
“没有其他办法吗?”雅尔海晴急切问道,若离凝重的脸色证实了他的猜想。沉默良久,他突然道:“孩子,把孩子拿掉。我不要孩子我只要天权,我只要他没事……”
“不行,天权现在气血两虚,若是强行落胎恐怕会更加危险。”若离摇了摇头道:“再说了,天权不惜损耗自身也要保住这个孩子,若是真没了,他能接受得了吗?”
顿了一顿,若离又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谨慎安胎,只要天权能真正静下心来好生调养,以我的医术保他们大小平安还是没问题的。”说完拍拍雅尔海晴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太过担心。
“我知道了,这话我以后不会再提。”雅尔海晴细细想着若离这番话,然后仰起头微笑,眼中闪耀着晶莹的光彩,坚定道:“既然这是他的选择,那么我会尊重,也会支持。”
皇族大婚可以半个月不用早朝,没有了政务的烦扰再加上海晴的陪伴,天权也终于得以安心地留在府中修养。若离除了每日亲自把脉、煎药外,还特地嘱咐海晴和枭儿好好看顾天权,不得让他久坐,更不许出房门一步,于是天权被迫终日躺在床上安胎,实在是无聊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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