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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维枟以前一直以为叶箬是高山安可仰的医神。然而後来才发现自己活在这个玩弄生死的恶魔所编织的谎言之中。在傅维枟心中,叶箬编织的最大最不可原谅的谎言,大概就是药典。
叶箬在山林处捡到了一个弃婴抚养成人。这个人头发灰白,嘴唇紫青,空洞无神的眼瞳染著几分骇人的碧蓝,在他十八岁的那年,身材还是像八岁小童一样,四肢短小纤细,双颊凹陷,诡异至极。
当时叶箬告诉傅维枟:「这个可怜的孩子啊,患上了百年难遇的奇症,实在可怜,为师一定会把他治好的。」
傅维枟当时对叶箬的话语十分相信,因此看到叶箬对那人用各种怪异的疗法,也不会太惊讶。比如说直接从脉门灌入毒物,把毒虫放入他体内,或是在他身上刺满金针放血,等等等等,有些更为可怖的,傅维枟也并不知道呢。
後来傅维枟才知道实情,那人并非弃婴。
当年,山洞里灯火明灭,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分外刺耳,孕妇血流不止,脸色在火光下透著诡异的苍白:「医……医神……孩子怎样?」
昏暗的洞穴中,看不清叶箬的脸孔,唯有那低沉的声音水蛇般在耳膜滑动:「你居然没死……」
「什麽?!」产妇一时间听不懂他的话。
「你不死的话,你孩子就会死。你懂吗?」
「我不懂!」产妇惊恐地摇头。
「那你有想过我为什麽要帮你催生吗?你有想过我给你的,真的是安胎药吗?」
乌云般的恐惧迷惑涌上心口,压得产妇喘不过气来:「你……你……你说什麽……」
「我要他现在出生,是因为现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为其如此,才能不浪费我给你那麽多矜贵的幼蛊啊。」叶箬的口吻就跟平时安抚病人一般,温柔如同滑过心头的羽毛,但此刻却引起产妇从心到身的颤栗。
「你!」刚刚的催生夺去了产妇所有的气力,莫说是反抗,就是痛骂这个人面兽心的毒医也没有力气。
「我每天喂你的安胎药里,就是我精心挑选的幼蛊,它们也要长大了,你说,蛊都是吃什麽的?」叶箬的声音那麽好听,疑问的语气也透著性感的沙哑。
产妇脸色煞白,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声音颤抖不已:「求求你!放过他吧!」
「我怎麽会想他死?你误会我了,他死了,不是浪费了我那几百条幼蛊?」叶箬口吻像是安抚,却又似存心挑起更多恐慌,「我知道你是个好母亲,你想想,还有什麽比母体的血液更能安抚躁动的幼蛊吗?」
从心到身,产妇已经丧失了多有反抗的气力。
叶箬喜欢看著猎物被玩弄到无力反抗的模样,心中高兴了,语气也更为温柔:「放心吧,一点都不痛的。」
不知被什麽细薄之物,在手腕处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从伤口涌出——产妇的生命渐渐流逝,却成了新生命的温床——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婴儿粉嫩的嘴唇,成了他人生第一次感受的美味。
每次想起药典,傅维枟都会觉得心如刀割:「你这种人怎麽可以行医?你有没有人性?」
叶箬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只是说:「你如果不去阻止的话,没人性的那个就是你敬爱的十二王爷了。」
傅维枟很难相信十二王爷会对一个赢弱可怜的病童下手,但心底却始终是有一团疑虑如云罩雾,化不开的闷在心头。虽然叶箬的话似乎有一定道理,十二王爷能居此位,也绝非毫无心机之人,而皇上染病之事也确实疑点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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