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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旭其实也有点后悔了,这些年他长了本事,被外面莺莺燕燕环绕着讨好着养大了脾气。他受不得身边人忤逆,却也根本没有真下手打贺知书的习惯。
“都说了别因为外人和我闹别扭。”蒋文旭虽然心虚,面上却一派理直气壮:“你那朋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别处了。”
贺知书推开他坐直,轻轻触了下红肿的脸颊,云淡风轻低声笑着:“你也不是个好人,咱们也别处了。”
“我一开始只觉得和你在一起即使是吃苦日子都过的飞快,满心欢喜熬过了七年之痒行了十年之约,却没想到人总是会变。人变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想变。”贺知书闭上眼,他不想把所剩无几的心力和温热的生命都投给蒋文旭了:“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我也不想自己守个破房子。”
贺知书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微微勾着唇角的,声音柔和清晰,冷静的就像和爱人一场随意的聊天。
蒋文旭愣了半天才尖酸回道:“奸情被撞破就要破罐子破摔,想让我放你和姘头双宿双飞?哪有那么好的生意?”
贺知书只觉得好笑:“我那些股份不够你吃?难道还要我补偿你那值钱的青春给你留笔分手费?”
“说起股份我倒是想起来,当初这房子买的时候你不愿意去签字,落得是我自己的名。”蒋文旭冷笑:“我也不用你补偿我了,净身出户吧。也不对,你那姘头舍不得你吃苦,说起来这破房子你也不稀罕才对吧?”
贺知书终于皱了眉,眼神里满是萧瑟憔悴,他不笑了,轻轻叹气:“何必呢?十四年的感情,你要毁的这么不留余地?”
蒋文旭心里莫名被刺疼了一下,他凑过去搂贺知书的肩,放柔了声音:“知书,我瞎说的,咱们才不分。你知道我脾气不好还刺激我,脾气比从前还大了很多…”
“分了吧。”贺知书还是这样一句,从茶几上拿了手机给艾子瑜发了条短信——帮我安排化疗吧。
蒋文旭落空的手抖了抖,强行忍耐的火气让他额角直跳:“你别和我开玩笑贺知书。”
“我认真的。我向来不是可以将就的人,你知道我有多拧。”
蒋文旭咬紧后牙槽,一手攥紧贺知书手腕给他往门外拖:“你他妈行啊!滚,现在就滚!”
蒋文旭一开始只以为这是场比较激烈的吵架,却万万没想到听见贺知书竟然敢说分手。他没空去想心里的浓重情绪有多少是因为生气又有多少是慌乱。他连心口都难受的纠结起来,只有不管不顾地发泄才能稍稍平复。
贺知书被蒋文旭关在门外。身上只是薄衣单裤棉拖鞋。
高档公寓电梯楼里并不冷,但贺知书现在半点苦都受不起。他没法走,蜷缩着蹲在门口。他抱着膝把脸埋进膝盖里,不明显的发着细小的颤栗。
贺知书鼻子又开始流血,他拿自己的衬衣胡乱的擦,头疼的眼睛发花。他觉得很冷,不光身体,心都像破了个口一样呼呼的刮大风。他越来越不认识这个他掏心掏肺爱了十四年的男人。
贺知书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是在漆黑阴暗的楼道里看到了光,高中时高大英朗的男孩子抱着球逆光向他走过来,笑的像只傻里傻气的大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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