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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出去,外头的温伏拆着拆着包裹突然鼻尖一动,往空气里嗅嗅,咽了一口唾沫。不到半个小时,两菜一汤做好了。费薄林端着盛好的两碗大米饭出来,温伏一只脚上穿拖鞋,一只脚上穿新鞋,上身校服里套着新毛衣,正蹲在沙发边给拼接椅子的腿儿拧螺丝。饭放到桌上,温伏的椅子腿儿也拧好了。快递还剩最后一个没拆,温伏扭头看看饭菜,又看看前方的快递,又看看饭菜。左右摇摆一阵后,还是选择了先上桌吃饭。刚要伸手拿碗,被费薄林捏着筷子一打:“先去洗手。”“哦。”温伏欢快地去了。踩着他的一只拖鞋和一只新鞋。出来时属于他的碗里盛满了虾仁和毛豆肉末,费薄林特意给他拿了一个勺子,可以把所有菜拌到饭里一口吃,这是温伏喜欢的吃法。因为心系那个还没拆完的快递,温伏着急地吃饭。又因为菜太好吃,温伏着急地吃了三碗饭。费薄林晓得他的心思,也就随了他,只有温伏刨饭刨得太快的时候,费薄林会忍不住提醒一句:“吃慢点。”吃完饭放下碗,温伏屁股刚刚离开凳子,费薄林有一个眼神过来,他又坐了回去。小猫咪我啊,近来也会察言观色了呢。温伏飞快扫视一圈饭桌,终于想起抽出纸巾把吃得油亮的嘴给擦干净,然后麻利地把自己饭碗周围一圈掉在桌上的米粒撵到垃圾桶里,留下碗筷,从费薄林的神色中得到认可后,一溜烟回归到快递旁边。费薄林收拾完厨房出来,温伏正抱着最后拆开的那个快递左看右看,若有所思。那是个小猪形状的存钱罐,存钱的口子在顶上,温伏举着罐子顶,仰着头去瞄存钱口的黑洞。“薄哥,”他听见脚步声扭过头,“这个做什么?”温伏把校服外套丢在了一边,只穿那件新毛衣,脚上也换好了一双完整的新鞋,只是所有的吊牌都还没拆。费薄林先把他脱到背后的校服捡起来搁在沙发扶手上,又去柜子里拿了剪刀,一边弯腰给温伏的毛衣和鞋子剪吊牌,一边说:“给你存钱用。”温伏慢慢睁大眼:“我?”费薄林扔了吊牌,放好剪刀,去房间的钱包里拿出温伏之前上交给他的统共1230块钱,一分不少,回到温伏面前蹲下,一张一张折起来塞进温伏手中的存钱罐:“别人家的小朋友,私房钱都有存钱罐放着,你也可以有。”温伏低着脑袋,双目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费薄林往存钱口一张张地放钱,鼻尖几乎快挨在费薄林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直到钱放完了,他跟黑洞洞的存钱口对视半天,再抬头望向费薄林,讷讷地问:“我也可以有吗?”“当然可以。”费薄林起身走向门口:“我要去看店了,你留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温伏毫不犹豫把存钱罐往地上一放,跟屁虫一样粘过去。周末的林家小卖部一直开到夜里十二点关门,温伏坐在收银台后喝完最后一口菊乐奶,晃晃盒子,确定里头一滴也没有了,才收好作业离开位置,开始帮费薄林清点货架里的商品。本来每晚负责这项任务的人是费薄林,在此之前温伏企图帮忙拖地,奈何总是拖不干净,费薄林就把这项安排给了温伏。清点完货物关了灯,小卖部窄窄的门上上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在凌晨的月色下一起回家。夜宵是下午剩的毛豆肉末炒饭,费薄林特意滤了油,把肉末复炒得表面焦脆,白饭混着酱汁一起炒匀,温伏又吃了一大碗。再想添第二碗,被费薄林阻止了:“晚上不能吃太多——快去洗澡。”温伏听话地抱着浴巾和睡衣要去卫生间,立马被费薄林一眼看穿心思。当即给人拎着后衣领子拽回去:“毛衣脱了,没洗过不能穿着睡。”“……哦。”温伏蒙混失败,不情不愿脱下他的新衣服。
好在这件毛衣也是灰色,费薄林把自己和温伏的校服连同毛衣一起放进洗衣机,开了房间的电热毯,等衣服洗完的间隙背了会儿书,正在阳台晾衣服时,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嗖地窜进客厅,又嗖地离开。费薄林:?什么玩意儿闪过去了?他拿着晾衣杆探寻地走进去,环视一圈客厅,敏锐地发现温伏的书包、存钱罐和新鞋都不见了。费薄林了然地往房间里去,果然见温伏穿着睡衣,怀里抱着存钱罐,手上拎着包和鞋,偷偷摸摸把新书包放在床头,又把新鞋放在床脚,小心而隆重。做完这一切一抬头,温伏撞上费薄林,眨眨眼:“薄哥?”费薄林不说话。温伏:“我能抱着存钱罐睡吗?”费薄林:“……”他就知道。“不可以。”费薄林黑脸,无情拒绝,“抱着睡一晚上,你会着凉拉肚子。”温伏:“我不会。”费薄林:“你会。”“我不会。”“你会。”“我不会。”“……”费薄林看出来这个存钱罐今天温伏是非抱着睡不可了,遂无奈叮嘱道:“最好不要挨着肚子。”也不知温伏听进去没有。费薄林一个眨眼,对方就钻被子里了。等他在外头洗漱整理完,再回房间,温伏趴在床上睡着了,腰部隔着被子鼓起一大块,一看就是放存钱罐的地方。像是有话等着要跟费薄林说,房间里一传来脚步声,温伏人还没醒,耳朵先动。随即他睁开眼,半梦半醒地搜索到费薄林的身影,眼神迷迷糊糊地往人身上盯。费薄林一边在衣柜里拿出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一边头也不回地问:“还有事?”温伏趴在枕头上点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就小声喊:“薄哥。”带点没睡醒的鼻音和腔调。“嗯?”“薄哥,”温伏又喊了一遍,同时往床外侧蹭蹭,“我晚上,能跟你换个位置睡吗?”两个人一个月以来一直睡一张床,费薄林每天起得早,为了方便下床,都是睡外面。他听见温伏的话,停下手上动作,无语地摇摇头。接着转身撑手俯在床边,凑到温伏眼前,忍无可忍又咬牙切齿地伸手捏住温伏的脸颊肉:“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想随时看地上那双鞋?”温伏的脸被捏变了形,眼睛刚闭上又强打着睁开,虽然面无波澜地坚持嘴硬,但说话已接近呓语:“我不困……我能看。”“呵。”费薄林冷笑。费薄林松手。房间安静了两秒。温伏睡着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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