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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再次见到费南舟已经是年底了。费南舟要赶赴香港处理一个大case,她正好去那边出差,他带的法语翻译出了点事,不能如约到场,华瑞那边就联系了她。
滞港的这一个礼拜,许栀私底下只见过他那一次。
不过,其实那日白天也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有了更深的交集。
起因是她和沈迪吃过饭回来时,路过弧形西餐区,恰巧听到有人在谈论他。
“真的假的?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两个女明星?玩的够花的啊。”
“千真万确,还是圈里有名有姓的,一个最近在演那部什么《清宫绝恋》,还挺火的。”
许栀听不下去了:“道听途说的事情能这么胡说八道?你们认识他吗,了解他?凭什么这么胡说败坏别人名声!”
两人是市场部的,本就是随口胡诌当个乐子谈资,乍然听到反驳声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了费南舟身边的人。定睛一看,是她这个华康的小喽啰,面上顿时觉得挂不住。
一人语带讥诮道:“你这么急着给人家辩解,瞧上人家了?”
另一人道:“恐怕人家瞧不上你。京城来的公子哥儿,眼界可不低。而且说实在的,他们这样的人,真以为面上彬彬有礼骨子里就是那样吗?栀栀,你还年轻,还需多历练,不相干的人犯不着这样维护。”
许栀气得发抖。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拼着这份工作不要了也要冲上前揍她们一顿。
这时身后却插了道声音进来,约莫带着笑:“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声音低沉、磁性,像陈酿的葡萄酒,微风里好似都有了一丝沉醉的清香。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响起未免可怕,惊悚效果满级。
回头,果然看见穿着白衬衣的费南舟从她们身后徐徐走来,臂弯里搭着件脱下来的西装,目光扫过她们时,鼻唇一侧似笑非笑地牵出了一道笑纹,然后才和另一个合伙人边笑边说地越过了她们。
几人的背脊都有些僵硬,包括替他出头的许栀,面上也是如针扎似的一阵火辣。
走远了,合伙人才笑着打趣他:“不追究?”
费南舟付之一笑,继续往前:“什么事儿都要管,忙得过来吗?”
“不怕名誉败坏?”
“这点儿桃色绯闻,能败坏什么名誉?而且,我在外是什么名声你不知道?”他从鼻腔中哼出一丝笑意,嗤之以鼻。
合伙人朗声笑起来。费南舟的恶名,早些年他就耳闻过,据说以前是军校生,老子是京城里的大人物,仗着他爸在南京横行霸道,根本没人敢惹。还以为是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见了面,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便觉得传闻不可信。
晚上7点的时候,华瑞的周兴找到她,把一份文件拍她面前。
许栀接过去看,发现圈出的是一些比较专业的商业术语,她心里也不确定了,道了歉,过来叩他的房门。
夜晚,顶楼的楼道里很安静,地上铺着厚厚的消音地毯,隔着几步才有几盏黯淡的筒灯。
许栀垂着头站在那边,穿不惯高跟鞋的脚被挤得有些难受。
脑子里又乱七八糟想到了白日的事情,心里不免惴惴,背靠着墙壁吸了口气。
门开了,费南舟站在门口。
他已经洗漱过,鬓发上还有未干的水痕,身上也换了件衬衣。
目光扫她,像是确认似的,看过便收回了,并没有停留。
“进来吧。”他转身进了门。
许栀这才忐忑地进去。
还以为他住的是总统套房,原来规格和她住的差不多,区别只是他一个人住,他们两个人住罢了。
许栀稍微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在晚上喝点儿酒,一沓文件旁边的烟灰缸里还有两个掐灭的烟头,空气净化器一直开着,屋子里倒没什么味道,只有淡淡的清香。
一种冷调子的香味,不像是香水。
仔细闻,倒有些像墨香。
“又抽烟又喝酒的。”许栀忍不住脱口而出。
费南舟怔了下,觉得好笑。
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教训了。而且,由于她语气过于自然熟稔,他没第一时间反驳她,以至于错过了时机,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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