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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夺门而出,生怕自己再多停留那么片刻,就会彻底沦为?歇斯底里?的疯子大吼大叫地质问。
他走?的太快,也太急,全然没有心思探究落在他背后的灼热目光究竟带着怎样的情绪。
如果……
宿桦年想,如果那个时候,他回头看?一眼就好了。
光从头顶洒下?来,他艰难地抬起头,朦胧的意识尚未理清状况,身体已经为?绝境逢生产生了莫大的欢喜,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为?斑驳的脸上?清理出两道干净的痕迹。
泪眼朦胧中,金灿灿的阳光给头顶的人?镀上?了近乎光辉的色彩,以不?容拒绝的方式撕开了沉重的绝望,就像……
救苦救难的神明,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
泥人?愣愣地盯着上?方,扯开糊满泥的嘴:“琮鄞……”
他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他濒死前的幻梦。
怎么会有这么幸运的事呢?
他不?仅在这场灾难中活了下?来,还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
“我……”
他没能把话说完,带着光的人?没有半分犹豫地离去?,他本能地想要挽留,但大半个身子都被埋在泥里?,唯一伸在外头的手?也早已麻木,无法动弹。
“瘪……”
别走?!
干涩的嘴唇开开合合,却没能发出半点声响,他只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阴影消失在眼前。
那个时候,他搬走?的时候,琮鄞也是这样看?着他离开的吗?
叶琮鄞没听?清泥人?说了些?什么,也全然不?在乎他说的话。希望瞬间破灭所带来的冲击,让他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做出些?不?应该的举措。
明知是迁怒,却还是控制不?住。
他不?敢再看?,害怕自己恼怒地质问为?什么不?是宋淮意,他走?远了几步才开口:“是剧组的人?。”
叶琮鄞有时自己都怕佩服自己的忍耐能力,明明理智已经摇摇欲坠,却还是能够保持着冷静复述此刻的情况。
“嗯,状态不?太好,他大半身子埋在土里?,我没法把他弄出来,嗯,可以保持呼吸。”
叶琮鄞打断电话那头没有意义的安抚:“我会把信号发送器留在这里?,也请你们不?要再劝阻我进山。”
他的声音平静的过分,以至于那边无法再说出任何“请耐心等待救援”的话,没有人?能够在自己至亲好友不?知生死的情况下?,还能坦然地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接线员沉默片刻,小声叮嘱:“请您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您的家人?朋友也一定不?希望您发生任何意外。”
家人?朋友么?
叶琮鄞垂眸,他的家人?并不?在乎他,而他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人?,生死未卜。
无端的思绪来的莫名?,散的迅速。
他折返回洞口,提高音量:“能听?见我说话吗?还记得意外发生的时候,你在什么位置么?”
他需要以此来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错过宋淮意的位置。
宿桦年艰难地动了动眼睛,眼皮上?的泥块被抖落,残渣灰尘飞进眼睛里?,将一双眼睛刺激的满是血丝,浑浊不?堪。
“般,半……三腰。”
尽管泥人?说的话含糊不?清,但叶琮鄞听?懂了,只是这个范围实在有些?太宽泛了——除了山脚和山顶,整座山什么地方不?能称之为?半山腰?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为?难一个险些?丧命的受害者,但他必须得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错过宋淮意的位置。
叶琮鄞灵光一闪:“你们剧组拍摄的地方是瀑布上?方还是下?方?你有没有看?见泥石流是从什么位置爆发的?”
“……”
宿桦年张开嘴,却只发出了痛苦的喘息,他胸腔以下?的位置都埋在了泥水里?,沉重的泥土不?断挤压着肋骨,连呼吸都成了沉重的负担,更何况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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