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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在店里刚见到易倾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易倾点了一杯耶加雪菲,立在旁边看沈越现磨咖啡豆。
沈越熟练地操作机器,边和易倾聊天:“我可没想到沈昂会比我先结婚。”
易倾笑了笑:“你还记不记得我高中时那次,沈昂不小心受伤去了医院的事情?”
“记得啊,”沈越理所当然地道,“那对我们全家来说都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无痛症有许多原因,大多是基因上的问题,但也有程度上的区别。
有些无痛症患者的症状严重,甚至无法活过二三十岁就会死亡,但沈昂的情况出乎意料地好。
当时治疗沈昂的医生都对沈昂的全胳膊全腿感到相当惊讶,因为世界上甚至有过无痛症的孩子无知无觉把自己手指咬断的前例。
而沈昂并不是全无触觉,就像他自己说的,伤口上能感觉到些微痒意,就好像只是痛阈值比常人高出许多。
这令他的病况改善有了很大的希望。
“因为这事儿,我爸妈特别感谢你,总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沈昂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沈越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他们现在还一直说,你就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跟我们一样重要。”
易倾抿唇笑纳:“他们对我来说,也比亲生父亲更像家长。”
“而且之后那一年,我觉得也是因为有你在,沈昂才那么积极接受治疗。”沈越说道,“有你在的时候,他就好像什么都不怕了似的。”
易倾颔首:“我走时也很担心他,后来再重逢时见到他恢复得那么好,松了一大口气。”
“可你为什么走了也不联系我们?”沈越忍不住问。
“……我爸没看好行李,东西和证件全丢了。”易倾叹气摇头,“但后来我试着给你们寄信,都没收到回复。”
沈越睁大眼睛:“我们从来没收到过。”
易倾很诧异地和他对视半晌,失笑:“那我的信都寄丢了?”
早些年的快递没有发达起来,寄信都靠邮局,还得在上面贴一张邮票盖戳。
虽说如此,寄丢也是常有的事情。
沈越皱起眉,脸上还带着不解:“沈昂因为你搬家的事情郁郁寡欢了好久,要是能收到你的信,肯定高兴得能跳起来——你说那些信,还有可能再找得回来吗?”
易倾摆摆手:“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太可能找回来吧。”
她自己都不太记得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了。
理智地分析一下,可能大多都是关心沈昂的近况。
“真可惜。”沈越长叹一口气,朝易倾调皮地抛了个媚眼,“要是能从邮局里翻出来,我还想让沈昂读读看,录下他的反应来给全家人看呢。”
“他会感动得哭吗?”易倾倚着柜台好奇地问。
“那不太可能,”沈越啼笑皆非,“但很有可能会恼羞成怒。”
“是啊,因为他脾气不好嘛。”易倾轻描淡写地说。
“对,因为他……”沈越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头,反应飞快地挂起震惊的表情,“等等,我没听错吧,沈昂脾气还不好?”
易倾审视似的定定地看着沈越。
沈越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和毕生的演技回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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