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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昭仪只是凭空一想,未有证据,佳妃也未必就是那样恶劣的人。
可若佳妃是,那则必要清君侧才好。
皇后幽幽地长缓一息:“佳妃身份尊贵,膝下还有皇子,不是凭着几句猜忌就能动得了她的,还需有实证才好。”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冯昭仪温婉颔首,“臣妾只是想着,万一自己胡思乱想地猜对了,此事或许就是毒芹一案的转机。而这事要查明白,也未必需要佳妃从紫宸殿出来,只需先查查纯熙宫便是了。”
“查纯熙宫……”皇后面显犹豫。
倘是早些时候才好,偏偏今日她刚为佳妃的事在紫宸殿与皇帝起了几句争执,若贸然去查,即便查出了什么,他怕是也不会信。
冯昭仪却像是看破了她的疑虑,垂眸含笑:“这查纯熙宫,也不必是娘娘亲自去。因着毒芹一案尚未查明,娘娘反该避嫌才好,免得平白惹上什么栽赃之嫌。臣妾觉着,娘娘可从后宫之中选一位与佳妃不曾交恶亦不算亲近的主位娘娘去查,如此自能行事公正,既能查个明白,也不会让小人有可趁之机以致污了佳妃清白。”
这一席话,可谓将是非曲直都说了个明白,再公正不过。
皇后不自觉地点了头,首先想到的自是位份最高的舒妃,无奈舒妃还在称病,闭门不出。
接着就是贤嫔与谨嫔了,可贤嫔又与佳妃要好,她于是道:“那就谨嫔吧。若云,你去传她来。”
“诺。”若云福身,即刻从殿中告退。皇后将冯昭仪所言反反复复想了一遍,愈想愈觉心惊。
紫宸殿,灯火通明至入夜。
楚稷想着事情牵扯到顾鸾就睡不着,索性着人取了这几日查下来的案卷,翻来覆去地读。
其实,根本没查出什么,首先便卡在了那去送饺子的宫女那里。
那宫女打着顾鸾与御膳房的名号,送完就走,张俊自是先查了御膳房与纯熙宫,一无所获。可除去这两个地方,宫中的宫女就太多了,皇后也没记住她长什么样子,想把这人找出来,如同大海捞针。
除此之外,最关键的罪证就是那几根毒芹。张俊已仔细盘问过附近的宫人,问他们可曾见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靠近纯熙宫。无奈栽种毒芹的那片地方狭窄偏僻,实在人迹罕至,宫人们都没有印象。
这般下去,事情便很棘手。若是不了了之,一则会给永昌留下隐患,二则也难洗清顾鸾的嫌隙。
半夜里,顾鸾翻了个身,光线一亮,她就清醒过来。
抬了抬眼皮,她望着殿中通明的灯火一愣,视线转而落在楚稷身上。
他就在她身边,却没睡着,坐在床上,手里不知翻着什么东西。
她便也撑坐起来,靠到他的肩头:“怎的还不睡?便是不上朝也不能这么熬呀。”
“睡不着。”他说。她定睛,看出他手里拿的乃是案卷,于是伸手,将两本薄薄的册子都合了起来:“明日再看吧。事情终是要你做主的,你别这样发愁。”
楚稷苦笑:“一盆盆脏水泼过来,硬是一点端倪都查不出,我不信。若她们觉得遮掩得好就能让事情不了了之,可是打错了算盘。”
顾鸾宽慰他:“不会不了了之的。”
这样的安慰听来很是无力,楚稷没当回事。静了半晌,却听她怔怔又说:“便是我们想不了了之,始作俑者也不会愿意的。”
楚稷一滞,转头看她。
她笑了声:“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当然是要拉我下水,岂能止于不了了之之时?眼下你不治我的罪,她们必定还要有所为,或许便能露出马脚了!”
楚稷回过味,也笑一声。她就势将那些案卷交给张俊撤走,拽着他躺下:“先睡吧。”
“好。”他翻身抱住她,薄唇不老实地在她面上亲来吻去,“还好你聪明,没有你我怎么办。”
“说什么呢。”顾鸾嗤笑,“你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
“不是。”他矢口否认,语中一顿,边说边绷不住笑音,“我是关心则乱。”
“还夸上自己了!”她信手拍他,被他捉住手,抱得更紧了些:“快睡,不要闹了。”
谁先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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