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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扶风不住点头,再次确认那篇文章确实是眼前少年所作,最后又问:“若你来做,当如何?”
看似是刚才诸多问题的重复,实则在等一个总纲,也是问秦放鹤对下头百姓的态度。
秦放鹤略一沉吟,躬身答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此为上策。”
老百姓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吃饱穿暖,大多老实本分,所以只要告诉他们利害得失,多数人都能听劝。
但有时听劝,就意味着百姓需要自己承担某些风险和损失,可偏偏他们抵御风险的能力极差,在这种时候,朝廷就不能只画饼,必须拿出实打实的利益来贴补,如此方能渡过难关。
汪扶风捻
须而笑,扭头对方云笙道:“方大人辖下连着两个四元,固然有陛下圣明之故,也是你教化有方,当居首功。()”
≈ldo;≈hellip;≈hellip;?()_[(()”
《惠农论》……
方云笙隐约猜到什么,口中却道不敢。
单论品级,他甚至还比汪扶风高半品一级,奈何对方是京官,而且是管直言进谏的谏臣,地位自然不同。
“大人过誉了,下官读孔孟圣人之言,聆听陛下教诲,不过如实传达,偶有敦促,岂敢居功?若实在要论,唯尽忠职守罢了。”
秦放鹤边听边学习,深觉全是技巧:
先谦虚,说都是陛下领导有方,不抢功夸耀之余也适时表忠心。
但若太过谦逊,有时候上面还真就不当回事了,所以后面方云笙立刻又隐晦地宣告了自己的努力:
看我,有功,好用!想回京升官!
方云笙本人暂且不论,他师伯却在几年前右迁为四川巡抚,为一方封疆大吏,饶是汪扶风也不好怠慢,故而又赞了几句,宾主尽欢。
因各省都有举荐入太学的名额,汪扶风又问秦放鹤的打算。
他当着方云笙的面儿这么说,就是直接敲定了秦放鹤的入学资格,后续再不会有变动。
此事瞒不住人,秦放鹤也如实以报,“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学生虽有幸读了几本书,蒙恩点为解元,然年纪轻、资历浅,不过纸上谈兵,着实惶恐,故而预备外出游学,看看那民生疾苦,以便来日更能体会陛下教化百姓之心。”
游学乃是旧俗,不管条件允不允许,基本举人们都会来这么一出,区别只在目的地远近。
因此汪扶风也不意外,“你有此心,甚好,只太学多名师大儒,与你未来有益,切莫贪玩。”
最后这句话,已经称得上亲昵了,秦放鹤顿时警铃大震。
果不其然,就听下一刻汪扶风忽话锋一转,似师长闲话家常,语带笑意道:“说起来,你也十五岁了,可曾婚配?”
秦放鹤:“……”
好么!
他努力挤出一点腮红,伪装出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的羞赧,“学生幼年孤苦,有幸得相邻扶持、朝廷体恤,方有今日,故而只专心读书,不曾想过其他。”
榜下捉婿的风俗由来已久,放榜后秦放鹤一直在以各种方式躲,却没想到到底是撞上了。
但他却觉得不大对劲。
汪扶风当真有心做媒么?
大禄朝虽不大讲究男女大妨,然婚嫁一事何其私密,怎好当众提出?若果然有个差池,女孩儿家的颜面何在?当事双方也尴尬。
即便汪扶风早已打听到自己没有婚约在身,可若果然想要拉拢,一表郑重,二表亲近,于情于理,也该在私下进行……
倒是方云笙心头微动,饮茶的动作都顿了顿。
没想到啊……
他倒是有这个心思,还想宴会结束后向秦放鹤提起,可现在汪扶风抢先一步说了,无
()论成与不成,事后他都不好再提,不然总有抢人之嫌。
“到底是个孩子,糊涂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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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副考官便带头笑起来,看秦放鹤的眼中也带了与汪扶风如出一辙的慈祥和包容,“大人说得极是。”
还有人玩笑,“恰逢吉日,大人可是要保个大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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