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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告一段落,桂生亲自捧着茶进来,二人吃了。
秦放鹤见他也憔悴不少,便笑道:“你家少爷病了,你也没少折腾,怎么又来做这个?”
桂生是跟随孔姿清多年的心腹,日常出门办差使的,根本用不着做这些琐碎的事。
桂生道:“这算甚么!小的六岁就跟着少爷了,看他难受,恨不得以身相替!”
孔姿清跟着笑了下,“不是说让你这几日也歇着?”
桂生搓了下手,有点不好意思,“小的又没去考,值甚么!哪里就要歇了……况且小秦相公和齐相公来,少爷必要亲自作陪,小的怕旁人伺候得不周全。”
说完,又亲自带人更换冰盆,架上鲜切的瓜果,再吃就很沁凉舒爽了。
做完这些,他行了一礼,静悄悄退到门外守着,不许人随便靠近。
齐振业也难得夸了旁人的手下。
确实机灵。
这几日孔姿清吃不得生冷,只让两位朋友自便,齐振业有点放不开,倒是秦放鹤大大方方取了切好的金黄蜜瓜块来吃,果然甘甜清脆,肉厚汁多。
见他动手,齐振业才跟着吃了几块。
跟秦放鹤回家的那趟,他多少受了点刺激,近来着实跟着用了功,忽问孔姿清,“那你明年接着考?”
八月乡试结束后,来年二月便是在京城举行的会试,亦称春闱。
孔姿清盯着清亮的茶水看了会儿,摇摇头,“待到明年开春,我欲出门游学。”
齐振业本想问为什么,可一琢磨,好像他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刨根究底,便又刹住了。
倒是秦放鹤看了孔姿清一眼,慢慢将茶盏放回桌上,“如今你养好身体是首要的。”
古代交通不便,科技也不发达,没办法像后世那般遇山开山,遇水架桥,道路难免曲折,章县距离京城足有一千六百多里,即八百多公里。
如此遥远,后面天气渐冷,少不得车马并行。
好马的极限时速可高达六十公里以上,但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故而天气晴好,道路平坦时,马的平均时速也不过二十公里,且每隔两二小时就要休息,一天跑一百二十公里就很难得。
若坐马车,更慢,一日也只好二十五公里左右……
如此算来,车马轮乘,从章县到京城,即便顺利也要一个月。
以防中途遇到天气不好,或是旁的缘故耽搁,保险起见,至少要提前半月启程。
而抵京之后,少不得再花个十天半月调整修养;
再有孔姿清的故交旧友,并各路叔伯长辈等也要登门拜访、聚会,各路文会等应酬,再加一个月……
而现在已是九月中旬,若孔姿清真想从容不迫地赶上来年二月初的春闱,最迟下月就要出发。
太匆忙了。
不过这种能克服的原因必然不会是真正原因。
秦放鹤摇摇头,丢出一句,“京城
有动静?”
孔姿清并不意外他能猜出来。
毕竟都能倒推考官了,便是这会儿他跳起来大喊掐指一算,孔姿清也会觉得“哦”
。
只是……孔姿清瞟了齐振业一眼。
正老老实实端坐着的齐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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