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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打量她的目光,基本上都是嘲笑的,想看她热闹。
“傲什么呀?早跪下求王公公,服个软认个错不就好了?何至于跪在冰天雪地里!”
扫雪的宫婢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但从旁人的嘴里也拼凑出来了事件的经过,一面与同伴取笑,一面将扫帚故意凑到她的膝盖前重重扫过。她出生就在掖庭,最看不得乔琬这种由云端跌落还能保持高傲气性的人。
这扫帚是由草根和竹枝扎成的,还带着粗粝的节突,扫在膝盖上又麻又痛。乔琬低头一看,原来是扫帚上的刺刮破了衣料,尤其刺拉一道血痕很是醒目。
她说呢,跪在雪地里这么久应当早就冻麻了,怎么会痛呢?
另一名圆脸宫婢许是年龄还小,心思没那么多弯绕,只担忧地看了乔琬一眼,迟迟没有接茬。
开头那宫婢便不乐意了,支着手肘撑她:“说话呀!”
圆脸宫婢刚开口:“可王公公罚的也忒重了些”不就是她做的点心被贵人看上了,叫贵妃跟前的大宫女夸了句好吃,落了王公公的干女儿的面子么?
前头宫婢立马扬眉,欲与她争论一番,适时有一姑姑寻来:“怎的还在此处偷懒?!罢了,阿梅,你先随我来,阿杏继续将此处清扫出来。”
阿梅被叫走了,应当是不必再回来冰天雪地里扫雪了。
阿杏留下,她偷偷打量乔琬,乔琬也在看她,二人互相都对对方好奇得紧。
目光相撞,就这样对视上了,这也是乔琬与阿杏结识的开始。
“去厨司取些盐来,洒在雪上,化得更快。”乔琬好心教她,为报刚才那一句仗义执言的恩情。
阿杏脸圆圆的,眼睛、鼻子也圆圆的,看着就是个听话的宫婢,果然听了她的话就跑去厨司拿了盐来。
好在这是宫里,什么也不缺,自然也不缺这点盐,她拿了一整罐也没人发现。
“然后呢?直接撒上去?”阿杏傻乎乎地照着做了。
不一会儿,雪子化成了水,淌了一地,浸湿了乔琬的裙摆。
阿杏跳起来,忙拿扫把将水“哗哗”往外扫:“哎呀,哎呀!这怎么到处都是水了!”
“噗嗤——”
“你怎么还笑呀,衣裳都湿了,得多冷呀?”阿杏有些埋怨地看着她。
“雪化了,可不就是水么?”乔琬抿唇一笑,依旧跪得笔直。
“对哦,那我不用扫了?”
“嗯。”
“可你的衣裳”阿杏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对她道,“等等我。”
她跑回去拿了一罐药膏过来,趁无人塞进她手心:“阿梅下手没轻重,你擦擦伤口吧。”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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