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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他”像是在跟谁道歉,还苦笑了一声,最终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淹没自己,把话说给听不见的人,害怕对方知道,却又祈求他能听见:“……忘了我吧。”
“他”最后动了动唇,又是一个无声的口型,沈决辨别不能,只能听见一声枪响,随后而来的是充斥着满脑的嗡鸣声——
沈决觉得自己的耳朵应该是剧痛的,但事实上他根本感觉不到了。
因为他在这个梦里和“他”一起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开出了一朵血花。
沈决再一次跌落梦境。
……
沈决觉得自己在梦境里度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体验了他自己都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的死亡。
他甚至“死”到有点麻木了,却又诡异的努力想要分辨梦里的“他”每次在最后无声的说出口的究竟是什么。
好像是两个字。
沈决不明白梦里的“他”为什么要自杀,但除了第一次的梦境完全不一样,之后的每一次几乎都跟战火挂钩。
不是黄沙就是废墟,不是枪声就是哭喊,不是火光就是血污……
沈决在这冗长的梦境中经历了所有压抑的负面情绪。
这些东西形成了引线和火,轻轻松松就点燃了他这个□□桶。
当他彻底从梦境中挣扎出来的时候,沈决望着仍旧有些陌生的天花板,看着繁复的水晶吊灯,一时间并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还是枕头上残留的最后一点独属于路勒斯的气息将他从深海里捞出来。
沈决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脱离了梦境的。
只是绝望的哭喊好像还在他耳边,如同跗骨之蛆,跟着他从梦境里出来了,死死的纠缠着他。
好似逼死梦里的“他”不够,还要逼死他。
沈决动了动唇,无声的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但他知道他不会出现,因为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只是一直在找他。
沈决坐起身子来,裹着被子抱住自己。
明明恒温器将室内的温度控制的刚刚好,他却觉得自己身在冰窖。
浑身上下冷到没有一丝温度,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直到一分钟后路勒斯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沈决?”
他喊他,走到他身边看他:“怎么了?”
沈决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的膝盖之间,长长的头发洒落在床上,形成了一张脆弱的屏障将沈决和外界隔离。
沈决没有吭声,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见路勒斯说话。
路勒斯的脸色有几分阴沉,他在床榻边沿坐下,毫不犹豫的将他的头发捞起,用自己的一只手收住,轻而易举的就打破了那层屏障,另一只手捏住沈决的手腕。
他那双宝石眼冷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语气却是轻柔的,甚至还有点谆谆善诱的意思:“做噩梦了?”
沈决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到,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抬了抬头,轻声问道:“陛下。可以……抱抱我吗?”
这其实是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了,以路勒斯脑袋顶上99的好感度,别说只是简单的拥抱了,就算是特指别的意思的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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