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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不?走,”他哽咽了下,生?病的人?大多?脆弱,如果是平时他大概会叫我想滚就滚,可现在他是病人?,“你说的那些……根本不?是理由,都能解决,你不?走就是因为觉得我让你窒息,不?想和我们来往了是吗?”
我觉得我也发?烧了,头有点?昏,垂眼想扶起禾奚:“宝宝,不?要淋雨。”
禾奚避开我的手:“别那么叫我!”
昨天烧了一晚上,禾奚根本受不?了在这种天气待这么久,他呼了口气,一点?点?站起来,我视线顺着抬上去?,低声嘱咐:“到了后,记得喝药。”
“我和我妈闹了点?矛盾,今后可能就不?常见了……以后你好好的吧,祝你长命百岁,祝你婚姻顺利,祝你上理想学校,祝你过美满生?活。”
禾奚脸色微白,慢慢握紧伞,他轻轻重复了遍:“婚姻顺利?”
他抬起眼看向我,很?认真地用?眼神一点?一点?刮过我,像是没找到任何一点?痛心的痕迹,他轻抿了嘴唇,发?出声音的同一时刻,眼泪也掉了颗:“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眼眶通红地看着我,眼底的恨意烧得我难以呼吸。
“我谢谢你对?我有这么多?祝愿,但是我没你那么博大的胸怀,你说你要去?国外,那好,随便你,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储应珣,你太狠了,我祝你从此以后每一天都不?好过。”
不?远处禾家的黑车静静躺在雨幕里,只有车尾灯亮着橘黄色的灯光,禾奚撑着伞背对?着那光,还在生?病的脸颊没有什么血色,他最后看我一眼,将手腕上的平安扣扯下来,丢垃圾似的扔到我面前。
吊坠砸到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挨到我的鞋子,停了下,倒了下去?。
我的心脏也好像颤了下。
我站着没有动,眼中的身影撑着伞转过身直直朝黑车走去?,砰地一声车门关上,黑车在雨中停留两分钟,悠悠往前驶去?,半开的车窗慢慢升起,我最后看到的是禾奚冷冷的目光。
十六岁以后,我一直都和储妍生?活。
我很?难获得快乐——我失去?了这种能力。
禾奚是让我重新?感?觉到快乐是什么感?觉的人?。
和他住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觉得在透支生?命里所有的幸运,我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透支完,我每天战战兢兢、患得患失地等?。而这一天终于到来,悬在空中的重锤终于落下,砸得我面目全非。
禾奚看过来的眼神让我知道,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没有人?会冲过来抱我,没有人?会弯着眼睛叫我小储同志,也没有人?会每天抱着狗非要挤我的被窝。
我慢吞吞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平安扣。将吊坠攥在手里,我往外走去?,模模糊糊走到一个地方,忽然佝偻着背捂住嘴,过了两分钟,有人?跑过来把一个袋子捂在我口鼻上:“再这样……呼吸性碱中毒……慢慢呼吸……”
……
我当晚就自首了,透露了禾文旭的尸体所在处,坦白了自己怎么杀的人?,属于我的惩罚也不?出意外地接踵而来。
十年牢狱。
十年不?见天光。
宝贝儿你赢了,你说得对?,我的确每一天都不?好过。
“357号,洗澡时间结束。”
狱警站在门外用不大的音量提醒我,我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头发,伸手?将门打开,对上外面一个中年男人的视线。
男人穿着庐原一监的制服,布料贴在四肢上能看出非常合身,胸口处也挂着个昭示身份的牌子,一表非凡,很是体面,此时脸上正挂着为难对我说:“已经超十分钟了,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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