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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见他站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走吧,我送你到街上。”
她怔了良久。
她又何尝不知他做下这个决定有多痛,她也痛,痛得喘不过来气,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少顷,她将手放进了他掌心,但在他往前走时,她却没动。
萧祁颂疑惑地回头。
见少女擦去眼泪,深吸了一口气道:“祁颂,今夜一别,再见我们便是陌生人了,不能说话、不能对视、也不能再有任何联系。”
“嗯,我知道。”他偏过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生怕这一看,连他也会忍不住流下眼泪。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上前一步,捧着他的脸使他直视自己,朱唇微张。
“你今夜,要不要我?”
人静更初之时,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带着些微凉意的晚风一吹,火堆也跟着抖了两下,唯香肩半露的卜幼莹毫无冷意,只觉那火似是烧进了身体里,热出一层细细的香汗。
她坐在供桌之上,稍稍仰首,微肿的檀口里呼吸略重。
脖颈传来痒意,裹着湿与热含.住她颈侧肌肤。
藕臂推了推身前的人,她望着头顶细声问道:“祁颂,他是不是.在看我们?”
萧祁颂从她颈间抬起头来,眸底一片混沌,却仍是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供桌之后,是那座巨型的释迦牟尼,即便未涂金身,也能感觉到他的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而卜幼莹所看见的,便是他低垂至仅一条缝隙的眼眸,居高临下的视线正正好.
落在他们身上。
“别害怕,石像而已。”他说着,便掌住她后脑勺,仰首去吻她的唇,强行将她的注意力转移至自己身上。
卜幼莹的唇瓣在一刻钟前,就已经被碾磨得略微红肿,口脂也被吞得一干二净。可二人不知疲倦似的,再次交颈深吻起来。
之前萧祁颂至少还尚存一丝理智,可临到真正分别时,理智便同燃烧过后的灰烬一般,轻轻一吹便随风飘散。
而提出与之相融的少女,便是那把将他燃烧殆尽的火,亦是吹散蒙蒙灰烬的风。
卜幼莹身上还穿着那件大红的喜服,在昏暗的寺庙里格外扎眼。但很快,这件喜服便翩然坠落,了无生气地躺在了供桌上。
宽大的衣袖在桌下轻轻摇晃,与她的裙摆一起。
接着又新添了一条摇摇欲坠的腰带,挂在桌沿一同晃动着身体。
没了新添的柴火,火势有些见小,暖黄的光只能照亮佛像前小小的一片。
她眸中映着火光与他,平日里澄澈的眸子此刻化开雾气一般,罩了层朦胧的纱。
火势虽小,可周遭温度却似在上升,热得她面色有些酡红。
她不敢垂眸去瞧一眼地上,赤色、金色、玄色,各种各样的物什散落一地,凌.乱不.堪。
萧祁颂的墨发在她指间缠绕,她摸到了他的耳朵,顿觉掌心被烫了一下。
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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