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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子忧一脸狐疑:“这般肯定?”
陵天苏一边朝着床榻上走去,一边挑眉笑道:“没办法啊,谁让我是一只色狐狸呢,那牧菁雪丑!实在是太丑了!
我瞧着她那尖嘴猴腮的模样,怕是化形
的时候,没化好,狐狸的嘴脸轮廓都还在,我便瞅着吧,她当人不好看,做狐狸怕是也丑死了。
若那会儿同我有婚约的是她,狐奴爷爷怕是连北疆都给我省了一趟去。
哼,一只化形都化不好的丑狐狸哪里有我家子忧这么好看,子忧当九儿好看,做狐狸也好看,当初化作漠漠的时候,也好看。如果说非要在牧菁雪和漠漠之间选一个,我宁可选好看的漠漠,当断袖算了。”
一系列不着调的马屁让牧子忧顿时眉开眼笑,开心地也跟着一起泼污水。
“就是就是,那只母狐狸不好看,我听族里人说,她尾巴是秃的,咯吱窝窝里的毛比浑身上下的毛加起来都要多,夏天她都不敢穿太薄的裙子,我做狐狸都是香香的,她有狐臭。”
“哎呀,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她方才还抱了我,子忧你快闻闻我,身上臭不臭。”
牧子忧装模作样地捏起小鼻子:“臭死啦~今晚我不跟你睡了。”
陵天苏果断打了一个转,朝着里头隔间的浴屋走去:“走走走,子忧快点陪夫君我泡个澡。”
骆轻衣被这两只狐狸的一番言论惊得是目瞪口呆。
那牧菁雪的确是可恨了些,讨嫌了些,但好歹是妖狐出身,虽说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到了你们两个人的口中,怎就变得如此不堪了。
当她走近里屋的时候,便瞧着两只狐狸正在没羞没臊地一起泡澡澡。
骆轻衣一时头大,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不由问道:“子忧,那牧雅诗骗了你,除了生气,你不在意难过吗?”
正趴在浴桶边缘,享受着陵天苏给她洗头揉泡泡的牧子忧眼睛眯了眯,这一次,面上的打闹笑容却是渐渐散去了。
当她睁开眼眸时,眼底的情绪散去,朝露般明亮的眼睛化为深不见底的幽潭渊色。
她将手肘支在木桶边,托腮凝视着骆轻衣,眼底全无了笑意:“或许会难过,但已经不值得去在意了。小时候,我十分羡慕族里有娘亲的孩子,她们的娘亲回背着小小的狐狸,去雪山看雪,堆雪人,将小狐狸用雪裹起来,说来年便能长出好多好多狐狸来。
北族雪寒,极是难熬,可我看着她们,便觉得这是唯一可以期盼的乐趣,可这世道有时候就是如此有趣,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因为是空无缥缈的,所以才一直不得。
我对于她的记忆是浅薄的,印在心中的执念也仅仅只有‘娘亲’二字罢了,这些年无一不期盼着,我的‘娘亲’能够获救,这样我便能同别的小狐狸一般,在冬雪之季里,被娘亲背着上山看雪。”
只不过,后来日复一日,她化形了,也逐渐长高,是一个大孩子了。
她便知晓,而是憧憬的梦境乐趣,是无法实现了。
她已经过了该遗憾的时节。
如今,千帆过尽,经一场大梦。
梦中千山白雪,满眼青花。
若能见故人归,自是喜不自胜。
可若故人是陌路,揉揉眼,醒过来便是。
沉浸在噬人甜美的幻想之中,无异于饮鸩止渴。
毒药虽甜,却是致命。
根扎在伤口中的毒刺虽深,用力拔除时固然会撕心裂肺,伤筋动骨的疼。
可是她已经是有了夫君的狐狸啊。
她的夫君,是可以陪她翻山越岭,两相依偎数星星,一壶好茶至天明的那个人。
两相比较,年少时的梦,便无足轻重了。
牧子忧轻轻一笑,道:“可我没有娘亲,撒娇不能找错了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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