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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妹叫苗荼,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热心肠的徐奶奶插话道:“直接喊小妹来吃饭,奶奶正好包了饺子给她。”
“改天吧,”陈亦扬无奈耸肩,“您别看她平时爱撒娇,其实最怕生。”
怕生么。
徐砚白回忆刚才躲在门后又惊慌逃离的身影,不知怎么,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仓鼠,生性胆小敏感,熟络后又最爱扒住人的手指撒娇。
原来在小巷里遇到的女生,是她。
老人还要再劝,徐砚白出声解围:“那就不勉强了,以后机会合适,我再登门道谢。”
“别客气,以后都是邻居,有事随时敲门。”
“好。”
道别陈亦扬,徐砚白搀扶老人回房,就见厨房餐桌上整齐摆着六道菜,荤素汤俱全,香气阵阵。
不同于和陈亦扬时的放松,徐奶奶拘谨地看着徐砚白将箱子提进屋,搓手问道:
“小砚啊,时间不早了,吃完饭再收拾?”
“好。”徐砚白依言将行李贴墙放好,在老人对面坐下。
祖孙两人多年未见,寒嘘问暖都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下银筷与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
面对老人数次紧张又满怀期许的眼神,徐砚白拿起桌边伴手礼,递过去,温声道:
“给您带了些珍珠粉胶囊,听说能改善睡眠。”
“大老远过来,还带什么东西,”见他主动开口,老人布满皱纹的脸终于露出笑容,
“怎么样,奶奶做的菜还合胃口吗?”
徐砚白微笑点头:“好吃。”
“那就好,”徐奶奶语气欣慰,“小时候你和小妹最爱吃我做的菜,成天嚷嚷着让我多放肉。”
话语一顿,银发老人语气惋惜:“那孩子哪里都好,怎么就听不见了呢。”
徐砚白想起大雪中女生仓皇缩回手、眼神茫然的模样,询问:“听不见?”
“十一岁那年冬天突发高烧,去卫生所打了几天吊瓶,”徐奶奶幽幽叹气,“之后就听不见了,听说是抗生素害的。”
“这孩子命是真不好,出生没了娘,现在又听不见,好在陈媳妇和亦扬真心对她好,才能顺利长大——”
对上徐砚白沉静温和的目光,老人后知后觉说了太多,忙改口:“人老了就是话多,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奶奶陪你去报道。”
“不麻烦您了,”徐砚白放下碗筷,起身去角落背起琴盒,“转学手续已经办妥,明天可以直接上课。”
他将行李箱推到楼梯口,放下拉杆,单手提起箱子走上楼梯。
几十年的自建房处处可见陈旧,木质楼梯每踩一脚都发出咯吱声响,在异常安静的封闭空间里,尤其刺耳。
徐砚白踏在最后一级台阶时,楼下响起老人难掩局促的声音:“小砚啊,奶奶听你爸说,你是主动退学的。”
“......奶奶能不能问问,是因为什么吗?”
徐砚白低头,看清奶奶满眼担忧,弯眉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温声依旧:
“您不用担心,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我只是想回来看看。”
“......”
二楼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小阁楼,临时改造成卧室,高度十分有限,抬手就能碰到屋顶。
房间常年不见光,屋子里的淡淡霉味挥之不去。
夜色催更,徐砚白将小提琴盒放在桌面,转身去床边整理行李箱。
带来的换洗衣物不多,箱子里大半装的是护手霜、指缘油、以及保护手指和小提琴的用具。
房屋虽老旧,书桌、衣柜和床等家具都是崭新,不难看出老人的用心。
简单收整后,徐砚白在书桌前坐下,低头用纤维布擦拭琴弦时,忽地听见窗外传来打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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