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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知道裴元君在说这番话时是有几分真心的,到底是自己疼了十五年的女儿,母女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这十五年来,她宠着元君护着元君,可谓将全部的心思都花在元君的身上。十几年的心血一朝付错,她又何尝愿意接受。
“无论你是谁生的,我…都是你的母亲。”
这是事实。
裴元君要的不是这句话,她要的是母亲一如既往的疼爱。“母亲,我不想离开你,我要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
沈氏的心又痛起来,牵扯着挣扎着鲜血淋漓。
最后她说了一个好字。
以嫡换庶,放在哪个后宅都是不可姑息之事。
康氏和宣平侯忙到大半夜自是不必细说,细审之下更是心惊。沈氏生产那日,康氏恰好不在府上,她出城礼佛了。而更巧的事,那一日宣平侯去接她,在寺中住了一晚。
母子二人回府时,府中已添了两位姑娘。
若不是闹出这事,恐怕母子二人都不会往深处想。如今看来李姨娘是故意挑在那一日动手的,听劳妈妈的回忆,那一天李姨娘还挺着肚子给沈氏布菜,一直侍候沈氏用完膳才离开。
到了夜里,沈氏就发动了。
只怕两人前后发动生产,都是有预谋的。康氏甚至庆幸裴元惜傻了十年,否则早已被李姨娘加害。
李姨娘是无论如何审问,都不再开口说一个字。她像个死人一样,面色灰败两眼紧闭。既不争辩也不解释。
这是打定主意装聋作哑。
“你不是打量着元君的那番话我们会在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康氏焉能看不出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摆出这副模样,不就是想混淆真相。别白费心了,就凭你对元惜做的那些事情,你敢说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李姨娘的眼毛似乎动了一下,并未睁开眼睛。
康氏又道:“元君是侯府的姑娘,你再有千般不是,侯府也不会不管她。不过她有你这么一个生母,日后必定婚事艰难,昌其侯府那门亲事别再想了。”
李姨娘猛然睁开眼,呼吸急促。
宣平侯厌恶地别开视线,他是一眼都不想多看这个妇人。他的元惜,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就算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不应该那么害人。
“夫人那般疼爱元君,你心里没有半点愧疚吗?”
李姨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重新闭上眼睛。
愧疚?
当然不会有。
她不相信林氏的话,坚持认为自己也是侯府的姑娘。既然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她是奴才别人是主子。
“看你这样子,是死不知悔改。”宣平侯沉着脸,厌恶更深。
这时,沈氏扶着香芒的手过来。
主仆多年,沈氏自认没有亏待过她,“为什么?纵然你换了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怨恨。谁让那个孩子太聪明风芒太过,已经得到侯爷的喜爱。她做了半辈子的奴才,她的女儿不仅要当主子,她还要让那个孩子像她一样给她的女儿当奴才。
这些年来,她天天去轩庭院,为的是什么?
一是为了能日日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二是筹谋夫人怜惜那个孩子,让那个孩子成为女儿的陪嫁媵妾。
那天她听到那个孩子的话后,是多么的欣喜,欣喜多年的谋划终于要实现。谁知欣喜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
那个孩子,明明是个傻子居然不肯做妾。她怎么能允许!所以她一念之下打翻烛台。看到侯爷和大公子都维护那个孩子,她的心都凉了。
她为什么要对那个孩子好?她从来没有这一刻希望那个孩子早死了。
沈氏哭到抽搐,“如兰,你这么害我…你让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哪?”
她的女儿,还有元君,她要怎么办?
康氏拍拍她的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元君是庶女,以后就按照庶女的规例。元惜是嫡女,自是要恢复嫡女应该有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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