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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暮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自然是要有楚河汉界的!”独孤缘安双眉蹙起,神色看上去似是十分受伤:“为何要这样?”薛暮奇道:“缘安姑娘,你我的婚事本就是独孤府上门提亲,你说你要求娶我,透露出自己有魂寒掌法,可以帮我缓解火毒,我也是权衡之下才选择与你成婚的。你我见面不过就订亲之日和成亲之日,怎会生出什么感情呢?楚河汉界分明很合理啊!”“你这样子……你这样子……”独孤缘安一怔,美眸中含着泪光,“你怎能这样?要让别人知道了,我的名声还能好么?”薛暮比她更想哭,坐到床边无奈道:“缘安姑娘,你初次和我见面时的样子可不是现在这样娇弱的。”独孤缘安低下头,似是抹了下眼睛,声音变得有些低哑:“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难道独孤府只是表面上对独孤缘安好,实际上却是百般欺负折辱她?薛暮心头转着这个想法,只能先宽慰她:“我听过传闻,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独孤夫人待你很好啊。”“独孤夫人待我是很好很好的。”独孤缘安偏过脸,薛暮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你说得对,你是薛家独苗,而我并不是独孤家的独苗。”薛暮一呆,想着刚刚婚宴上跟她互相敬酒的大少爷独孤锋星和二小姐独孤钰诺。锋星人高马大,剑眉星目,只是眼中神色甚为高傲,敬酒也是神色淡淡;钰诺和缘安长得有些相似,更像独孤夫人,敬酒时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笑意,还是独孤夫人让她高兴点,她才挤出笑容来敬酒。其实薛暮在两家做寒冰买卖的时候,见过独孤家的大少爷,二小姐没见过,听独孤夫人说她曾去过江南地区历练两年,近期才回来的。这两位在婚席上如此这般表现,薛暮不由得一呆:“你的哥哥姐姐欺负你么?”她心里知道,缘安虽是独孤府的三小姐,可她母亲连独孤府的门都没进去,连小妾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而独孤大侠执意要把缘安接回来养育。看来,锋星和钰诺着实是不待见她。薛暮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独孤缘安吸了吸鼻子,她想宽慰几句,开口时却说道:“你的腿疾是怎么来的啊?”独孤缘安身子一动不动,薛暮急忙找补:“你别多想,我只是问问,想了解一下你的过往……”独孤缘安蓦然回头,眼眶已经红了,薛暮闭上嘴,颇为小心地观察她的脸色。“有人废掉了我的双膝。”独孤缘安说着,眼睛一眨,一颗圆滚滚的泪珠就那样坠在红色婚服上。薛暮不由得大惊:“难道是独孤夫人打的么?”说完她就开始后悔,独孤夫人看上去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就算发泄心中不满也不会选择在一个女孩身上发泄。独孤缘安摇头:“自然不是,我遇到了歹人。”薛暮道:“那你母亲……”独孤缘安抹着泪,抽泣道:“我娘被歹人杀死了!”薛暮连忙伸手拍她肩膀:“你别太难过,好在现在已经没有歹人再伤害你了,我看独孤大侠和独孤夫人待你都很好,你说你要娶我,他们不也答应了么!”独孤缘安身子倒向她怀里,伸手抱紧了她,哭得身体一颤一颤。薛暮手足无措,虽说薛星楼内也有身世凄苦的女子,她有时候会去开解对方,喝个酒吃个瓜果听个戏,心情也就缓过来了。可独孤缘安已是她的妻,自己的妻哭泣的时候要如何安慰?薛暮本没打算与她有任何亲昵接触,但总不能推开一个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新婚妻子。“你还是早些睡,明日我还要回薛星楼。”她说。独孤缘安蓦然停止抽泣,她依然靠着薛暮,低着脑袋,说话时竟尤为冷静:“去薛星楼做什么?”“我要每日卯时在冷池浸泡,缓解体内火毒给血肉经脉带来的毒力。”薛暮道,“如果我不浸在冷池里,火毒就会在身体里侵害我的五脏六腑,烧入心脉的那一刻,就是我暴毙而亡之时——”冰凉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唇,独孤缘安喃喃道:“不许这样咒自己。”薛暮迟疑着说道:“缘安姑娘,你为何愿意帮我缓解火毒?你我素不相识,我也没做过什么对你好的事,如果与我成亲只是为了找个正当理由帮我缓解火毒,那你岂非会耽误自己的一生?”独孤缘安轻轻笑了,倏然抬起脸:“你为什么会觉得,有其他人会想要这样的一个我?”薛暮望着她的脸,更为惊奇:“你长得好看,又是独孤家的女子,怎会有人不想要你?”独孤缘安眼中透出异色,轻笑道:“那你想要我么?”薛暮当真被她问得满脸通红,胸腔里热意翻涌,压低声音道:“缘安姑娘,你快歇息罢。”独孤缘安抿唇笑着,又说道:“独孤府也有冷池,你不要去薛星楼啦,太麻烦。”,!薛暮犹豫道:“所以,你真的可以用魂寒掌法将水凝成几个时辰都化不开的寒冰么?”平日里,寒冰可以一直放在冷池里泡着,只有她火毒毒性强烈到不得不从身体里散发出去,才会将那寒冰彻底化为水,甚至是烫水。“夫人不信我?”独孤缘安道。薛暮摇头,说道:“可你有腿疾。”独孤缘安慢慢脱下婚服,露出一截雪白颈项,薛暮在那肌肤上停留几眼,才移开目光。“我并非不了解魂寒功法,烬山余氏的魂寒十二功不是常人可以习得的,那寒劲在体内会对你造成伤害。”她说,“你双膝被废,岂不是自双膝而下的经脉也都受损了?”独孤缘安点头道:“是,不过我只练了魂寒掌法第一式,而这第一式足以帮你缓解火毒。”薛暮道:“你双膝会因为体内寒气难受么?”独孤缘安想了想,又点头道:“天冷下来,膝盖便开始发痒,如千百只蚁虫在骨骼与血肉里钻动,有时候我会难以入眠,也难以集中精神修炼掌法。”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继续道:“当我练此掌法时,体内寒气也会顺着经脉向下,最后会堆积在双膝堵塞的经脉之间,无法顺利流转,长年累月下来,最后定会生出寒毒。”薛暮愣了愣,道:“缘安姑娘,你何必要练这种功法,魂寒功法失传已久,这低阶的招式学来也没什么大用,你怎非要去练,你——”独孤缘安柔声道:“夫人帮我脱一下鞋袜,可好?”薛暮想着她所说的寒毒,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蹲下身子去握住她的小腿,一下子脱掉鞋子。望着那被雪白袜子包住的足,薛暮倏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连忙往后一靠——结果整个人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愣愣抬头看着眉眼间透着促狭的独孤缘安。“夫人怎地摔倒了,莫不是喝醉了?”:()谁家夫人老卖惨?哦原来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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