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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他们……&rdo;梵尘问：&ldo;他们也变成了画里这副模样吗？&rdo;

&ldo;比他们更惨一点。当时其中一人全身溃烂，皮肤脱落，半条胳膊都已经被毒血融化了，但意识却还是清醒的。&rdo;

他看了眼画像，指了指第三张面容清秀的少年，&ldo;就是他。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也有……嗯……三十四五岁了吧。&rdo;

宴离淮嘲弄一笑，&ldo;不过也没什么用，进了南安王府，就算是三十岁了，也不可能拥有自由，出去成家立业。&rdo;

他们永远都是宴知洲手上可有可无的卒子。

梵尘双手不住微颤。

宴离淮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眼前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寒冬天。他轻声说：&ldo;当时他看到我的时候，突然抬起另一只皮肉脱落的手，死死攥着我的衣服，脸上还扯着笑，求求我杀了他。&rdo;

&ldo;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皮肉已经脱落了，只是习惯性想笑着安慰我。可我当时吓坏了，明明腰后还揣着刀，上山前还信誓旦旦说要救他们，可真见到那副场景，脑袋里却一片空白，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跑下山的。&rdo;

&ldo;直到两天后，我才做足了心理准备。&rdo;宴离淮自嘲地扯了扯嘴角，&ldo;让他们白白多忍受了两天的折磨。&rdo;

梵尘低声说：&ldo;那不是公子的错，那时公子也不过十岁，本不应该经历这些的。错的是那些把他们变成这副模样的人。&rdo;

宴离淮不置可否，&ldo;我到底有没有错，也只有那些死人知道了。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那狗东西拽下地狱，给他们赔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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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离淮负手站在桌前，昏黄的灯影渲染在他立挺深邃的侧脸上。他静静注视着墙上那十位少年的面容，光线暗沉，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梵尘将木箱放到桌上，忽然开口道：&ldo;公子无论做什么，属下定会全力追随。&rdo;

宴离淮挑了挑眉，好笑道：&ldo;又不是要上战场的将军，说什么呢。&rdo;

梵尘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语气格外地认真坚定：&ldo;当年属下的亲族皆被蛮匪屠杀，是公子救了我一命，又教我医术武功。所以公子哪怕是上九死一生的战场，属下也定会竭力助公子功成。&rdo;

宴离淮偏头看了梵尘一眼。

暗室烛火忽明忽灭，少年的眸底却明亮而锐利，隐有几分宝刀出鞘的锋芒。

宴离淮还记得五年前刚遇见梵尘时，他只有十二岁，部落家人已被蛮匪屠尽，就剩他一个人浑身是伤站在尸体面前，双手紧握断剑，似乎是在保护他们早已死去的父母。

那群蛮匪烧了部落的篷屋，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拿刀围着他，跟逗畜生似的时不时还用脚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