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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手臂刚抬过半,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却翻涌而来,喉头腥甜,逼得他当即弯下身吐出一口血来,这才清醒不少。
是心法的反噬。
只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定然是因为他刚刚与这蛾子蛊离得太近,吸入太多致幻的绒毛而致。
呕血的清醒只有瞬时,下一刻他想起身,却又是一阵目眩袭来。
但他还不能停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这蛾子蛊再活着呆在洛城,心想着,江行舒手握刀刃,只能试图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殷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滴滴落下,江行舒这才强撑着站起。
“你没事吧?”
身后却忽然传来不知何时醒来的程见书的一声问候。
他昏倒的地方离江行舒稍远些,醒来甚至还没搞清楚眼前是什么状况,变成僵尸的庄恭吉也不见了,沈窈和温少主又去哪了,他只看到了江行舒,于是也只能和他搭话。
但他只在朦胧月色中睹见江行舒茫然回首望向他,那神色慌张而惊讶,程见书还纳闷他惊讶什么,只等他看见他面前那只巨大的蛾子时,才秒会意。
别说江行舒了,这他妈换谁谁不得吓傻了啊!?
遂尔白眼一翻,又倒下去没了意识。
沈窈从没想过她会被倒霉催成这样,温绰不是说庄恭吉会跟着火光去吗?
谁来给她解释一下,那现在跟在她身后追得穷追不舍的这又是什么!
沈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偏偏身后这东西已经快得要超越了人的速度,她很快体力不支就败下了阵来。
作为一个穿书而来享受了大半生富贵小姐日子的人,她自小就秉着能躺就决不坐,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走路绝对不跑的人生信条,所以以至于她现在,体力差得简直像个弱鸡,前后只剩下了几丈远,可她却是拼了命也再快不了一步。
她累得感觉两条腿像绑了铁,却又实在不敢歇息半分,只能边跑边哀求:“求求你了庄大爷,别追了跟你合不来的是程见书又不是我,你说你对我穷追不舍个什么劲!”
可这又不是庄恭吉本人,子蛊像是被她身上的什么吸引着,速度只愈来愈快,半分不听她的哀劝。
天色昏暗,她又不认得路,连自己跑往的是哪个方向都已经分辨不清,再加上那东西紧跟其后,沈窈也只能咬着牙左拐右拐钻进各处胡同中以此来试图甩掉它。
直到有一双手突如其来将她拉进一处暗道。
这把沈窈吓得又是一激灵,当即要喊,而那人却早已料到,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听到子蛊的脚步声远去,温绰这才收手,低声道:“是我。”
沈窈惊魂未定,长舒了口气这才接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打量起面前与她同挤在暗道的人,细密的鸦羽在少年面上投下淡淡阴影,那双生长得让人叹为观止的绝色眉眼,左眼下一点痣,耳梢上银亮的环,确实是温绰本人。
不知为何,她还是第一次从这张看起来极其吊儿郎当的脸上,看到了安全感这三个字。
知道她想问什么,温绰道:“我刚刚将火把扔在了前面的胡同口,它现在应该已经过去了。”
顿了顿指向一旁的路又继续道:“从这里右拐是一片密林,一会儿趁我去捡回火把,你就尽力往密林里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届时我会去找你。”
沈窈不解:“为什么还要跑?我们不回去”吗?
“现在母蛊应当还未死,我们若是回去,子蛊定然会跟着一起回去,到时候子母蛊一旦相遇,就算是本少主和江行舒一起上也抵挡不过,到那时,你便想跑也没处跑了。”温绰轻挑着眉解释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想也不想就追上来了,但既然都已经多管闲事,自然也不能眼睁睁再看着她再回去送死。
“你说得对只是”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程见书好像还躺在地上来着这件事。
“你那随从的话,只要他不半途醒来打扰到江行舒驱蛊,应该也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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