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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珩疼得没心思反驳,就着温水先把药吞下。他这头疼是老毛病了,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几次,没有病灶,也查不出诱因,说疼就疼。不懂事的时候疼哭了,被袁启安冷嘲热讽过几次,就再也没向别人诉过苦。
保姆车里还有淡淡的盒饭味,水杯旁边是那台粉蓝色的学习机,停留在动画片的界面,萧子昱在他这儿看了一上午小猪佩奇,倒是留下不少痕迹。
郑鸿出去找场务核对工作细节,袁珩独自闭着眼睛烦躁,车门处忽然传来一点细碎的动静。
萧子昱收工,回来拿他的学习机。
方才因为袁珩的一句话,这件羊毛衫他怎么穿怎么别扭,想回车里换回自己的衣服,却见袁珩紧闭着眼睛,一副不很舒服的样子。
他无心打扰人休息,正准备离开,袁珩突然出声道:“接了几个活?”
“两个。”萧子昱见对方还闭着眼睛,有些好奇袁珩是怎么分辨出他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不舒服吗?”
“头疼,”袁珩的声音有些哑,透露着不耐烦。
萧子昱心里突了一下,太子袁珩软禁他的那最后几年也是经常头疼。
下午晚上更容易犯,袁珩疼得受不了就会去他那里,好像把人抱住就会好一些。有时候刚从战场上回来,轻甲都没脱,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就这样风尘仆仆闯进来,把早就睡下的萧子昱叫醒。
久而久之,王君宫里的下人会备上几支太子喜欢的龙涎香,因为太子头疾发作时谁都近不了身,前来诊病的御医都要被骂上几句乌龟王八蛋,只有他们王君能把人安抚住。
萧子昱不想被他抱着折腾,就学了几招按摩,手法不怎么专业,但太子殿下很是受用。
回过神来,萧子昱曲了曲手指,勾住羊毛衫的袖子,鬼使神差道:“我会些按摩,可以帮你按按。”
见袁珩没出声反驳,萧子昱上前搓热了掌心,暖呼呼将太阳穴捂住,然后顺着经络一点点往后捋。额发被梳上去,露出饱满的前庭和线条凌厉的一张脸,发际线处被酒精胶粘红了,远看像破口,却平白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锐气。
萧子昱揉了揉那处,袁珩大概觉得痒,伸手一抓,抓到一截微凉的指尖。
萧子昱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没抽动。
袁珩睁开眼睛,眸光带着打量,仿佛方才的虚弱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他松开掌心,任由那只手逃掉,方才慢悠悠地说:“无事献殷勤。”
萧子昱让他堵得无话可说,但又无法给自己的存心试探找到借口,没好气道:“我手艺不精,给你按坏了让你早点解脱。”
袁珩不动如山,似乎毫不在意,对稀烂的手法也很是享受:“还疼,再按按。”
“你下午吼我就是因为衣服?”萧子昱问道。
袁珩闭着眼睛老神在在:“大白天衣衫不整,有伤风化。”
萧子昱旁敲侧击:“袁先生的思想真是封建,难不成是古代穿越过来的?”
袁珩掀起眼皮:“我要真的封建就该让你三从四德,结婚后哪儿也不能去,关在房间里天天等我回来。”
萧子昱迎着他的视线,除了戏谑探究不出别的什么,嘴唇轻轻开合,无声吐出两字:变态。
在袁珩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萧子昱冲他咂了咂嘴,心道,撒什么娇。
止疼药有镇定的作用,袁珩被按摩得意志昏沉,中间竟然失去了意识,突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窗外天色漆黑,保姆车里已经没了萧子昱的影子。
趁他头疼难忍,意志薄弱的时候来试他,个小没良心的。
袁珩看了眼掌心,那人指尖残留的清凉仿佛还触手可及,止痛药开始发挥作用,锐痛变成了闷痛,尚未根除,只是感官被麻醉了。
他穿好衣服下车,唐林他们正吃着盒饭研究剧本,见他下来招呼道:“看你睡觉就没叫你,来一起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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