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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第1页)

入了夜的平崖山分外寒冷,瑟瑟秋风像长了眼睛似的,携裹着冷冽一个劲儿往人衣襟里钻。祁幼安站在门口送众人离开,只一会儿功夫,便觉冷飕飕的,些许醉意也跟着散了个干净。等人走远,她便迫不及待关上院门,一溜烟儿往后院跑去。小满和张晚已经熄灯睡下了,只有她们妻妻的卧房里散发着昏黄光线,映着窗纸上烛影微微摇曳。还有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手捧一本书端坐在火烛前,青丝如瀑垂至腰间,偶尔翻动书页,举止间别有一番温雅婉约。宋泽兰不喜饮酒,早早便与张晚和小满她们一起离席,祁幼安原以为她已经睡下了,没想到她还在等着自己回来。看到那身影的一瞬,祁幼安便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心头暖意无限,亦有甜如蜜的欢喜。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门前,刚抬手准备敲门,房门便从里面轻轻拉开,清水芙蓉般的佳人眼眸弯弯,伸出一指抵在她唇边,对她无声说道:“安安,夜深了,莫惊扰他人好梦。”微凉的指尖落在唇间,刹那间似乎所有的感官聚集在了一处,祁幼安不由地咽下了想说的话,乖乖点头。她眼神直愣愣的,令含蓄内敛的坤泽君有些害羞,微抿唇角,却在下一刻又似想到了什么,不再闪躲她的眼神,反而将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伸向她腰间束带,曲指一勾,将她拉进了卧房。若说祁幼安方才只是被美色短暂迷惑,这会儿就是彻底懵圈了,满眼不可置信,眼前人确定是她媳妇儿而不是被狐媚妖精附体了?对旁人来说,这点儿撩拨可能完全算不得什么,可她媳妇儿这种全靠她主动的人会做这种事……简直逆天了好嘛。喜欢归喜欢,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也很忐忑啊……许是她的脸色变化过于精彩,宋泽兰关上门后,在旁边饶有兴趣看了一会儿,才出声说道:“安安,你莫不是忘记我方才说了什么?”温柔似水的声音传入耳畔,奈何祁幼安正在胡思乱想,压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下意识地回应,“啊?”“没什么,”宋泽兰轻轻笑了,注视着一脸茫然的她,抬手指了指用布帘隔开的角落,“水已经准备好了,安安你既然没有醉酒,那便自己去洗吧,时候已经不早了。”祁幼安终于回过神儿了,眼神藏不住的兴奋,在她媳妇儿脸上流连好一会儿,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顿觉放心不少,“那……媳妇儿,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你可别睡着了。”“好。”宋泽兰微微颔首,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唇边挂着一抹浅笑目送她入了帘内,才重回桌前坐下,拿起了还没看完的祁家枪法。这是她帮祁幼安整理包裹时发现的,纵她不感兴趣,但闲来无事,消遣时间也是极好的。哗啦啦的水声之中,偶尔夹杂一声微不可闻的翻页声,不知过了多久,宋泽兰再一次放下书去挑弄灯花的时候,简陋的帘子终于从里面掀开了。()她听着动静,回头看去,只见小将军胡乱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火急火燎走出来。?本作者黎七七七提醒您最全的《小将军赖上盲妻啦(重生)》尽在[],域名[()]?『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雪白里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连系带都不曾绑上,领口大大咧咧敞着,锁骨之下,热气氤氲的肌肤白里透着诱人的粉嫩,只一眼,便教她脸颊滚烫,羞得难以自容。她强作淡然回过头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口,才如往常般温声道:“安安,你把里衣穿好,我帮你擦头发。”“嗯?”祁幼安脚步一顿,继而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思,来到宋泽兰耳边嘿嘿一笑,“还有穿好的必要吗媳妇儿?”温热的呼吸肆意呼洒在敏感的耳垂,宋泽兰呼吸一滞,险些没控制住信香。她微微侧身拉开距离,暗嗔了句傻子,自己不过是为了留下来故意逗弄她,这傻子竟也当真了。且不说她忙了一天早就想休息了,便是碍于住在隔壁的小满她们,她也不可能会与之欢好。不过小将军既然轻易上钩了,她断然也没有客气的道理,幽幽叹了口气,顺势说道:“小将军这般禁不住诱惑,怕是旁人随意勾勾手指,魂儿都要跟着飞了。教我如何安心在家中等候?怕是年……亦或者一两个月,就能将我这糟糠妻抛之脑后了。”“……”祁幼安瞬间就笑不出来了,她看着她媳妇儿那不似开玩笑的模样,又气又委屈。她又不是无情无欲的神仙,面对自己媳妇儿的撩拨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就因此认定她用情不专……这不是冤枉她是什么?祁幼安紧抿薄唇,攥着手里毛巾一言不发,眼睛直盯得宋泽兰心头发虚,生怕她回过味儿意识到自己被下套了,忙起身将她推到自己方才的位置坐下,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安安,我既然已经来了,不若你向大将军修书一封。准许我留下来吧。如此,既可让我安心,也能像现在这般照顾你,岂不两全其美?”说着,她俯身替祁幼安整理领口抚平衣襟,顺势还取走了祁幼安手中毛巾,为祁幼安仔细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祁幼安的心不由软了下来,她咽下委屈低声道:“媳妇儿,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让你多想了?梅清栎?”除此之外,祁幼安想不到还有别人……宋泽兰手上动作一顿,哑然失笑,她倒是没料到祁幼安会这么想,微微摇头,“不是……”祁幼安迫切想知道原因,心里怀疑的对象也只有梅清栎一人,听宋泽兰否认顿时就急了,“不是她还能是谁?也就她闲的没事干,一天天净干些挑拨离间的缺德事了。”祁幼安越说越气,不等宋泽兰开口,便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站起来,“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眼瞧着她就要走,宋泽兰被她撞掉了手上毛巾也顾不得去捡,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安安,你听我说,没人在我跟前嚼舌根子,是我自己不想()走。”祁幼安一愣,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傻傻看着她,“媳妇儿,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脚上伤好了我就派人送你们回去。你顺便把咱的小徒儿也带回家,他年岁小,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回去让娘先把他送到赵小乌家里的私塾读书识字,闲暇时间就让府里护卫教他扎马步,练习基本功,等我回去了再教他枪法。我都计划好了,你怎么能变卦?”虽然宋大夫出尔反尔是有原因的,但终究是说话不算话。她白皙的脸颊渐渐泛起红晕,慢慢松开祁幼安的衣袖,过了半晌才克制着羞窘说道:“我瞧着这里的军医多是恃才傲物,担心那些人遭受排挤,也担心某些人不遵守命令,私下里仍旧欺凌他们。你忙起来怕是顾不上他们,倒不如我留下来,兴许可以照拂一二。”“……”

敢情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今晚这一切也是媳妇儿为了留下来故意设下圈套坑自己?‘活该’二字不由浮现脑海……一时,祁幼安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很复杂。不过,她也没忘了安抚自己的媳妇儿,叹了口气,将人揽入怀中轻声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安心回去吧。我会让赵柠溪多上心的,若有此类事情,犯事者,杀无赦,违抗我的命令,我绝对不会轻饶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宋泽兰猜小将军什么都知道了,纵使小将军没有戳破她今晚做的坏事儿,她还是有些难为情,依偎在祁幼安怀里许久,才从这种情绪里走出来。屋里比外面暖和些,但再任由小将军顶着满头湿漉漉的发,怕是铁打的身子,也要感染风寒了。宋泽兰想留下的心思没有改变,不过暂且搁置在了一旁。她捡起地上的毛巾,将之与脏衣物放在一起预备着明日清洗。又取了干净的毛巾准备继续给祁幼安擦头发,不过这会儿的祁幼安已经不再受她方才撩拨的影响,顾忌着她劳累了一天和脚上的伤,说什么也不让她帮忙。宋泽兰自己倒不在意这点儿小伤,她从不认为自己是柔弱的坤泽君,能坚持在伤兵营地忙活一整日都没有喊痛喊累,伺候小将军梳洗对她来说就更算不得什么了。但她根本拗不过小将军,蛮横的小将军直接将她抱上了床,还很是无赖地脱了她的鞋袜远远地丢在窗边,让她想下床都困难。于是,她便只能倚靠在床头,无奈又好笑地看着。祁幼安将头发擦了个半干,便从简陋的柜子里找到药,一如昨晚那般细细给她媳妇儿上药,然后再度把她媳妇儿的脚裹成大粽子。宋泽兰已经不想说她浪费药了,只觉得这人是卯足了劲儿要尽快把自己送走,心里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待祁幼安熄灯上了床,她便忍着困倦将人圈进怀里,信香也随之浅浅释放出来,“安安……若我执意留下来你可会答应?”宋大夫绝对是好手段,坤泽君的信香本就对自己的乾元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再加上软香温玉的怀抱,小将军如何能不迷糊?冷冷清清的幽香萦绕鼻息的那一瞬,祁幼安便可耻地梅开二度沦陷在了她的撩拨之中。若非听到她的话及时清醒过来,估摸着真就稀里糊涂答应她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媳妇儿戏弄,祁幼安悲愤地都快哭了,咬着牙将躁动不安的信香平复下来,反手将宋泽兰扣在自己怀里,“媳妇儿,谁教你这么做的?把信香给我收回去,别白费功夫了,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你必须回去,这事儿没得商量。”与她相反,宋泽兰的情绪很平和,被她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也没有挣扎,反而勾起了浅淡温柔的笑容,“安安,你可知我为何很少在你面前提起我的父亲?”“……为什么?”祁幼安有些懵,她不解她媳妇儿为何要突然说起不相干的往事,但下意识地安静下来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说来话长,安安你可要打起精神,莫一声不吭就睡着了。”怀中人温柔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揶揄,祁幼安想起她做的好事,坏笑着地调侃了回去,“媳妇儿,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说着说着就没动静了。”宋泽兰倒是一本正经嗯了声,不等祁幼安再说什么,她便徐徐开口:“我家祖上世代行医,但是人丁不旺,皆是一脉单传。我父亲从未想过我会分化成坤泽君,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教我医术,他为人刻板不苟言笑,只有在我进步极大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笑容,对我和我娘的态度也会温和些。不过……”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十四岁分化坤泽那年,先前让我父亲引以为傲的医学天资似乎都不存在了。他对我无比厌恶,连带着对我娘也没有好脸色。无论我如何恳求,极尽可能向他证明哪怕我分化成了坤泽君也不比乾元君差,一定会把宋家医术发扬光大,他也不肯再让我碰医书,也不再教我医术。”尽管宋泽兰语气平淡,如同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祁幼安还是听出了她的寂寥落寞,也大抵猜到了她突然告诉自己这些的原因,不由地陷入了两难的处境。她暗自叹了口气,满是心疼与无奈,并非她不愿答应,只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边关苦寒,之后面临的天气会更加恶劣,且平崖山不似佑宁城,它的前面没有屏障,直接面对的便是南蛮铁骑。她纵有信心将蛮人抵挡在外,但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敢赌,失去的代价她承受不起……可她深知自己的宋姐姐有多么想证明自己并不输于任何人,拒绝的话同样也说不出口。漆黑的夜里,她默默将怀里人抱紧了些,轻抚着那单薄的背脊,一下又一下,迟迟难以下定决心。宋泽兰却似不知她的为难,短暂的沉默过后,“父亲他责怪我娘不能为他孕育乾元子嗣,娘几乎日日以泪洗面,后来父亲又养了外室,就很少回家了。那外室一直不曾传出喜讯,父亲他又将我许给赵家(),掏空家底资助赵文娴读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在他眼中,我和娘加起来都不及一个与他毫无血缘的乾元君……”祁幼安方才便觉得她的岳父过分了,却没想到他竟能过分到这种地步,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若非宋怀远已不在人世,那么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宋怀远理论一番,坤泽君怎么了?坤泽君不是也将他们宋家的医术学得青出于蓝胜于蓝么?他这个乾元君倒是有能耐,名气怎还不如自家媳妇儿呢?祁幼安气得不轻,刚想说话,胸口便被一只温软的手轻轻抚了抚,“安安,我知道你与别的乾元君不一样,你让我看到了希望,我……我希望未来的军队、朝堂、民间各种行业里都有坤泽君的身影出现,我们不再低人一等,不再拘泥于后宅,不再依附乾元君而活……”这就是为何小将军做出了承诺而她还想要留下来的原因。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宋泽兰却忽而没了勇气,她抿着唇瓣踟蹰片刻,“安安……你若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就当你已经睡着了。明日我便带着小晚回去,不过小姑娘跟着护卫似乎有些不妥,我让小满和云若教她如何?”祁幼安原本还在犹豫,听她这么说瞬间就慌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她说张晚是个女孩子,便忙不迭道:“媳妇儿,我答应你就是了。在我面前你无须这般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我只是担心自己不能保护好你,也舍不得你跟着我吃苦受累……”她正说着话,带着淡淡冷香的温软忽然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她的唇间,一瞬间,她不由睁大了眼睛,还未说完的话就这么被迫咽了回去。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将祁幼安砸得晕乎乎的,回过神儿她便捧着怀中人脸颊,极尽缠绵地加深了这个吻。宋泽兰早已猜到她让自己回家的原因,却没有十足把握确定她会在得知自己那不利于乾元君的‘野心’后允许自己留下来,更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支持二字。饶是她内敛惯了,也没能克制心头激动,直至一吻结束,她才渐渐平息情绪。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却只是在祁幼安耳边满怀虔诚地低语了一句,“安安,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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