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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也看到了徐静,只是在萧逸的威压下,他便是有再多的困惑也不敢说出口,连忙应了一声,把身上背着的工具箱放到了地上,便退出去了。
徐静立刻就明白了萧逸这样做的用意,扬了扬眉,不用他开口说什么,就把工具箱拉了过来,打开看了看,感叹道:“这仵作的工具还挺齐全。”
她快速地翻找出手套带上,弯下身子细细地查看死者右脖子上的致命伤,从死者伤口的出血量来看,她显然是伤到了动脉,在短时间内死亡的。
伤口十分平整,长约一点六寸(五厘米),凶犯应该是用一把十分锋利的小刀,干净利落地划开了死者的脖子。
从伤口从下往上倾斜的情况来看,凶犯显然高于死者,或者他行凶的时候,处于一个比死者高的位置。
而且,伤口是从靠近喉咙的地方一直划到了死者耳后,凶手是在死者身后动的手。
因为死者的头发披散着,有许多发丝被干涸的血液黏在了死者的伤口处和脖子皮肤上,徐静要一点一点地把她的头发清到一边,才能看清这个伤口。
清着清着,徐静眉头微微蹙起。
整个过程中,她竟然,没有找到一根断发!
便是有掉了下来的发丝,也是一整根完整掉下来的。
这按理来说,几乎不可能!
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死者的伤口才会这么干净?
就在这时,许是见他们进去的时间太长了,卫大东的声音响起,“萧侍郎,请问……请问案子查得如何了?能找到杀害晚娘的凶犯吗?”
徐静抬眸看了萧逸一眼,两人已是合作了许多次,看到徐静的眼神,萧逸便知道,她定是检查出了什么。
他略一扬眉,扶起徐静道:“还要继续验尸吗?”
徐静点了点头,道:“要。”
她还只是看了死者的致命伤处,其余地方还没看呢。
萧逸于是点了点头,淡淡地回答外头的卫大东,“再稍候片刻。”
徐静立刻抓紧时间,把死者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从头到脚细细查验。
很快,就让她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之处——死者的后脑勺摸起来,有微微的凹陷感,然而拨开头发看,头皮上却没有任何的肿包或伤口。
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死者生前曾不小心摔到头,摔得还挺严重,以致头骨有微微的凹陷,但如今伤口已是痊愈了,只剩下凹陷的头骨无法复原。
二,这是死者死后形成的,有人在死者死后,用什么重物狠狠敲击她的后脑勺,因此那伤口处没有任何生活反应,只有骨头凹下去了。
徐静不禁轻啧了一声,若她能解剖,能看出来的情况会更多。
但如今条件有限,也只能用其他方法弥补无法解剖这件事了。
而除了后脑勺这处轻微的凹陷,死者身上再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或伤口。
徐静帮死者后重新穿好衣服,朝萧逸点了点头,萧逸立刻会意,把她扶了起来,走到了外头。
外头果然比他们进去时多了一批人,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浅绿色的官服,见到萧逸,立刻走上前行了个大礼,笑得甚是狗腿地道:“下官见过萧侍郎,萧侍郎的莅临实在让本县蓬荜生辉,不知道萧侍郎方才有什么发现,下官刚好可以学习观摩一番。”
萧逸看了他一眼,道:“我不过是刚好路过此地,见发生了命案不好不管,你自在做事便是。这位娘子是我特意请来的仵作,方才我让她对死者进行了验尸,这会儿正要说验尸的结果。”
那县令一脸愕然地看向徐静,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女子从事仵作这样的贱职!
若对方刑部的侍郎,他定然以为有人在拿他开玩笑!
然而,接下来,那女子说出口的话,却是让他更震惊了。
“死者已是开始出现轻微尸僵,身上尚未出现尸斑,推测死亡时间为半个时辰以内。
死者的致命伤为脖子右侧的刀伤,伤口平整,深可见骨,凶器应该是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伤口从下往上倾斜,凶犯应该是从死者身后杀死死者,且凶犯比死者高,或者行凶时的体位比死者高。
而且……”
徐静说着,顿了顿,微凉的眼眸缓缓地扫视了面前众人一眼,淡声道:“凶犯,是与死者十分熟悉,或者说,是死者不会设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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