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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她心头一檩。
「怎么不可以?只要能让你解气,我可以为你这么做。」
「你别为自己找籍口,我没让你这么做,我又不是变态。」
「所以你不愿意我见她了?」
我不愿意。」她狠盯着他,眼里冒火,咬字清晰,铿锵有力地发出警告:「听见了?我不愿意。」
「好,你不愿意。」他仍然一派轻松地环拥她,「小萝,那你得试着对我好,我就答应你。」
到这一秒,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落入了男人的圈套。
殷桥因小计得逞笑得乐不可支,她饿意全消,肚子里一团火正酝酿着要出口,透过他的肩,她瞥见了一抹熟悉的人影站在前方,静静伫立望着她。
她低声提醒:「殷桥,有人来了。」
「来了又怎样?我想怎么抱新娘都可以。」她感到他手掌顺势从背心往下滑,戏谑地停留在她的臀上。
「是我妈。」
「你妈?」她的习惯称谓改了,殷桥自然觉察出不会是夏太太。他放开她,循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
她那上了年纪依旧美丽的生母往新婚夫妻俩打量,脸上挂着微笑。
「翰青说你在这里,我来看看。」她母亲向殷桥欠身致意。「殷先生,您好。」
「您好。」殷桥也恭敬欠身,看向夏萝青,「你们聊,我出去一会。」
她并不希望殷桥离开,她和生母无话可说,但她更不希望殷桥听见她们之间的交谈。她淡漠地说声嗨,没请母亲就座。
她不习惯以这般隆重模样面对交集甚少的母亲,手脚不知如何自在地摆放。她母亲当然了然于心,欣赏了她扮相一会,赞了声好看,便不再多说,直接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只扁平的小方盒,揭开盒盖,白色丝质里布裹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她母亲拉起她的手,直接将手镯穿进她手腕,说道:「你知道他不方便来,这是他的心意,祝你幸福。」
夏萝青一听,似烫着般立即想褪下镯子,「我不要他的东西——」她母亲按住她的手,轻喝:「别这样,小萝——」严正地看了女儿一眼,那一眼包藏千言万语,但夏萝青并不受落,低头就要扯下手镯,推搡间,她母亲说道:「别把你的不顺心都算在我头上,有翰青在你不也过得挺好的?嫁给殷家可是求之不得。」
她目送着母亲离去,心脏一阵痉挛,一团沉甸甸的不适在胸口集结,她咬牙承受,没注意到殷桥走近,他凑过来好奇把玩那只相当吸睛的手镯,笑道:「很配你这套礼服,戴上吧。」
她垂着头,努力让声音平常,「不戴。我明天就去当了它。」
殷桥没想到她会接下这么一句,勾起她下巴,不客气责备:「你别动不动把东西卖了或是当了换钱,我不会让你缺钱,你不会要我以后把送你的东西列册登记每个月清点吧?」
她被迫看着他,无法阻止眼眶里的水气汪漫起来,男人的轮廓逐渐在视线中模糊,她终于明白了胸口那一团东西到底是什么了,那是迟来的委屈,长年积累的委屈。她回答殷桥:「不用担心,你以后别送我东西,我什么都不要。」
她罕见的脆弱竟不恰当地出现在此时,殷桥停顿片刻,忽然咧嘴笑了,他抽了张纸巾轻拭她眼眶,柔声说:「别哭,你那么喜欢当东西,我现在不是把自己送给你了?你想办法把我当了,不就落个轻松了?」
她破涕为笑。
接下来的出场节目,他当众热吻新娘时,她乖顺地配合了﹙虽然牙关还是紧闭﹚,作为回报他在为她拭泪时,眼里出现的一抹温柔。
比起日后的婚姻生活,婚礼仅是眨眼瞬间,她还过得去。
新婚这晚,在殷桥甫装修完不久、充当新房的私宅里,她一进门便直接走进属于她的个人空间,环顾释放着簇新气味的卧房。她的行李前天便送过来了,十几箱堆放着,今晚来不及一一拆开整理。房间起码有她从前租住的小蜗居两倍大,原本闲置着,为了她特别装修过。她没有多余的体力细看每一处,拖着迟缓的脚步进了附设的浴室里卸妆洗浴。
脚下的防滑木纹地砖,宽幅和墙面一样的化妆镜面,以及奇妙的管状壁灯,给了她强烈的不真实感,在她刷着牙几乎要打盹的某一刻,恍惚还置身在今天举行婚宴的五星饭店里。
这里就是她今后的家了,至少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会是她的家,她得尽快适应这个空间,和这里的男主人和平共处。
一想到这点,她的疲惫又多添一倍。待躺上床,合上眼,想起他的话——「你得试着对我好,我就答应你。」,她的四肢除了酸软,还变得像石头一样沉重。
不能再想。她决定等到明天,明天精力充沛的时候再好好想。
但殷桥没让夏萝青等到明天,他敲了她的门,节奏式的连续九下,没法假装没听见。她脑袋昏胀地下床开门,看见歪倚着门框,换上家常便衣,毫无倦意的男人,她叹口气:「先生,十一点了,该睡了吧?」
「对,该睡了,来吧!」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朝门外带。
「去哪?」她一头雾水。
没费多少力气,他就让迷糊犯困的她随着他走。待穿过客厅,越过书房,直奔他的主卧,最后在那张大床前站定,她浑身的瞌睡虫刹那间惊跑了一地,她陡然望向他。「你没问题吧?」
「要麻烦你一下。」他揽住她,以堕水姿势朝后一仰,两人一块跌入柔软的床褥里,她吓得魂飞了一半,人还没爬起来,他一手高举手机,对着两人自拍。「笑一下。」按下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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