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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殷于野回来时，叶深与何时的样子和他出门前没有区别，依旧在投入地讨论剧本。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感到有些异样，却说不出所以然，只得换下衣服，找个角落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那些风光照片被一家画廊代理，此刻他需要联系一家做艺术微喷的印厂输出照片，这家印厂连同画廊都因为他母亲关系，对他特别照顾。如果不是他们主动联系，殷于野并不想通过这个渠道发表作品。

他的前半生几乎都在父母的安排下度过，在认识何时与叶深之前，他对这些便利还很依赖，在那之后，就越来越向往自由。

殷于野一边和印厂沟通，一边听何时给叶深讲那个故事，那是个武侠故事，侠以武犯禁，而叶深又把它扩展到另一个层面的犯禁。他们总是能突破各种禁忌，从第一部电影开始，就是大尺度的情欲片。那两个人似乎从不在意外界的评论和争议，叶深身处学院内，在舆论漩涡里平静如常，而何时更是无所畏惧，连世俗的人伦禁忌也不放在眼里。

到了晚上，何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殷于野才发现异样在哪。

浴室里隐约还有种洗过澡的气息，至于下午为什么要洗澡，他在卧室找到了蛛丝马迹。再看那两个人时，连谈话都有种前几天没有的亲昵，这让他有种莫名的不甘。更无耻的是，何时还拿这件事揶揄他，试图让他加入那场荒淫的狂欢。

叶深笑着，把他们都赶走。

当晚他独自在家，写完了《幽灵》的剧本。

那个剧本何时读了一个星期，才给叶深回复。其间，他悄悄找殷于野打听他外出时，叶深的状态，后者表示他除了有些停药的戒断反应，精神状态都很正常。

叶深看上去越正常，何时就越感到不正常，那个剧本一直到结尾都透着阴森森的鬼气。和他之前那些压抑的故事不同，《幽灵》像被撕掉了表皮，露出疼痛的血肉。

“你希望把它拍出来吗？”何时看着叶深，试图从那个完美的微笑里找出破绽，却暴露了自己的担忧。

“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它就是你的。”依旧是叶深式的回答。

“我不拍的话，你会把它给别人吗？”何时反问。

叶深沉默片刻，摇头。

“这么信任我？”何时笑了，“怎么不把人也一起交给我？”

叶深也笑了，摊开手：“你想要我什么？”

何时盯着他的眼睛：“我想让你一丝不挂。”——想让你放下所有伪装，让我看看你真实的样子。

“这个要求不难。”叶深解开领口的扣子，“现在？”

何时按住他那只装腔作势的手：“你这么爱演戏，就来演这部戏的主角吧。”

“好啊。”叶深不动声色，“两个主角，你想让我演谁？”

何时缓慢地，把他的手按在身体两侧，“我想让你演最疼的那个。”

叶深靠在沙发上，仰视着头顶的何时，笑得越来越深：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诛心。”

何时摸着他的脸：“我不光诛心，还要抽筋扒皮，如果有必要，我还会刨坟掘墓——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成精。”

叶深大笑。

何时一出叶深家门就点起烟，一口气吸掉半支，才连同烟雾一起吐掉那股闷气。他掏出手机，拨通殷于野的电话：

“喂，出来撸串。”

殷于野来得很快，也没开车，他知道何时这种语气叫他出来，十有八九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