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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的,陈知丽没有来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路过保姆间的窗台,窗户是关着的,里边的窗帘没有拉上,看起来林开昀还没回来。
她摸出手机,翻出林开昀的电话,把听筒凑到耳边,随着“嘟”声响起,一阵轻微又熟悉的钢琴声从周泽瑜房间的门口传来。
房门被猛烈地敲响,林开昀想挂断电话,却被周泽瑜接过了手机,任由电话铃声和敲门声一同响起。
手机被放在门口的地板上,林开昀被带到周泽瑜的卧室里,随后,电话铃声断了,周泽瑜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放在抽屉里,打开了房门。
陈知丽看了他一眼,眼睛不住地往身后的房间里寻。
周泽瑜面带疏离,问道:“刚才在弹琴,没听见敲门声,陈阿姨,你有什麽事?”
陈知丽一边搭着周泽瑜的话,一边摸着手机,又给林开昀打了个电话,这回没再听见钢琴声,心头的疑虑消了一点,但阴雨似乎还笼罩在心头。没有进房间检查的理由,陈知丽只得退后,道:“弹得真好听,叫什麽名字?”
“《月光》。”周泽瑜回道,面色平静。
“哦哦,就不打扰您了。”陈知丽道。端着水杯和药瓶下楼去了,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周泽瑜的房门已经被关上了。
林开昀从周泽瑜手里接过手机,心里很惊慌,她不知道周泽瑜用什麽理由支走了陈知丽,但她再不回去,陈知丽恐怕就要到处找人了。
“我得先回去了,”林开昀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末了又不放心,回头表情严肃地沖周泽瑜,“下次你可别这样了,真的很不好。”
周泽瑜抿起嘴,表情变得十分真诚:“我知道了,肯定不会。”
林开昀刚打开一条门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猛烈的声响,只见白如君像疯了一般一把扯下陈知丽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又伸手去抓陈知丽的脸,陈知丽表情震惊又慌张,显然是没想到眼前人会突然发作,嘴里不住地喊着“太太!太太!”
林开昀赶忙上去帮忙,白如君见到她,却更加愤怒,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又伸手猛地攥紧她领口的t恤,像是要把她的衣裳扯烂。
“贱人!不要脸!”白如君嘴巴里不住地咒骂,陈知丽上前拉扯白如君,力气却敌不过对方,周泽瑜伸手将白如君的手指掰开,把林开昀护在身后。
白如君见着周泽瑜,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停顿了片刻,突然伸手去抓周泽瑜的脖子,周泽瑜也没反抗,两手护着身后的人,任由白如君抓扯。
陈知丽还在劝阻着,白如君又突然变了情绪,转怒为悲,抱着周泽瑜哭了起来。
“老周,老周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回来啊——我们还有孩子呢,你不要孩子了吗?”
“都是那些贱人的错!你原谅我,小瑜生病了,你回来看一眼啊,就一眼”
周泽瑜喉咙滚了滚,张了张嘴,只吐出一声沙哑的“妈”。
也许是白如君累了,折腾不动了,营养师听见动静后上来帮忙,把看起来像累坏了的白如君扶到房间里,又给医生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周任健的电话意料之中的被转接到李秘书那里,李秘书也如往常一样应对,说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位。
陈知丽一身狼狈,却第一时间来查看林开昀,林开昀的脸颊被扇了个红肿的巴掌印,脖子被抓了两道红痕,倒是不严重。
“跟我回去。”陈知丽拉着林开昀的手,攥得紧紧的。
林开昀忍不住回头看,周泽瑜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透不出多少情绪,但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悲伤。
莫名的,她觉得他像大海里渺小无依的小船。
:高中篇
陈知丽迈着大步,急沖沖地拉着林开昀往前走。
尽管心里慌乱,但林开昀脑子里还是不断回放着周泽瑜孤零零地站在楼梯上的身影。好像是硝烟过后,旁人清理完战场匆匆离开,而只有他被留在了那里,承受炮火的余悸。
门锁“啪”地一声轻扣上,林开昀还呆愣愣地站着,脸上突然被人扇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她骤然回神,陈知丽红着眼睛盯着她,嘴唇颤动着,像是要说什麽。
她忙着学习,陈知丽忙着奔波生计,母女俩很久都没有像这样严肃又认真地面对彼此。小时候,还住在农村,吃完早晚饭从外婆家回来的时候,往往已经是晚上了,她牵着陈知丽的手,走在田埂上,碰到下雨的时候,地上全是泥泞,陈知丽就会背着她,只有在陈知丽的背上,她才会高半个头。
现在,她已经比陈知丽高了,陈知丽需要稍稍仰头看她。
“过两天我们就走。”陈知丽最终只是这样说。
林开昀低头沉默。她上的是c城最好的高中,但并不代表她没看过青春疼痛文学,她知道大半夜从一个男孩子的房间钻出来意味着什麽。人们往往对未知的结果以最坏的揣测。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很快传来水流声。
林开昀独自回到小房间,安静地整理她脑子里纷乱的思绪。
周家那麽有钱,也没能将白如君治好。无尽的担忧都涌上心头,她想起住进周家之前,周泽瑜在她记忆中的样子,干净清爽又谦逊有礼,家世优越,与她动蕩的家庭环境比起来,他美好的人设和她的世界都不存在于一个图层。
别墅里挂有白如君之前的国画,有俏皮的鸟啄红柿,也有恬静悠远的山水图。林开昀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滋味,一个可怕的想法如乌云般盘踞在她脑海里,她怕周泽瑜会慢慢变成白如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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