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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夏槐序去上班的时候路银塘没醒,死心塌地睡到快中午,比吃药还管用,起来后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在哪,也没起床,摸出手机打开看。
早点儿的时候夏槐序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提醒他吃早饭的,最后一条是要去手术室了,估计到现在都没出来。
路银塘不想吃饭,想了想给他回了个辛苦了,然后才起床洗漱,溜达进厨房里了。
电饭煲亮着灯,路银塘打开看了看,是一锅皮蛋瘦肉粥,旁边的锅里保温着一盘煎饺,操作台上放着两碟小菜,腌黄瓜和凉拌粉丝,分量都不大,但路银塘觉得自己也吃不完,盛了半碗粥把东西端出去了,然后拍了张照发给夏槐序看,证明自己吃了。
粥很好喝,路银塘吃完又盛了半碗,他挺爱吃粉丝的,都吃干净了,黄瓜没怎么吃,他不爱吃腌菜,饺子剩一半,全都放进冰箱里了,路银塘去书房里躺了会儿,夏槐序还没回他。
骨科做手术跟装修似的,耗时间,一场脊柱侧弯手术从上午做到下午,夏槐序是主刀,出来的时候无菌手套已经变成了黑红色,绿色手术服脏得没眼看,出来后他和两个医生坐在门口休息了一会儿才出去换衣服,洗手。
“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吧。”陈医生洗着手提议,“好久没聚了。”
另一个医生附和了一声:“行,我也懒得回家做。”
“我不去了。”夏槐序搓着手上的消毒液说,“家里有事儿,今儿晚上得回去。”
“你最近很恋家啊。”陈医生打趣道,“前天忽然要跟我换班,昨天今天特急着回去,家这么好回?”
“挺好回的。”夏槐序笑了笑,没解释。
陈医生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和另一个医生回到科室就散播消息去了,夏槐序回办公室,没参与,默认了似的,在办公室休息了半小时,回了中午路银塘的消息,然后换衣服下班。
家是挺好回的,有人等着他,跟他说快饿死了。
快饿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点个外卖或者找东西吃,就冲夏槐序干嚎,夏槐序无奈,又觉得路银塘好玩儿,可爱,不过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压下去了——路银塘不让他这么说。
拿着一份水果捞到家后没看到快饿死的人,夏槐序洗了洗手,去了书房。
路银塘半躺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脸上盖着本书,好像是睡着了,夏槐序进去也没动一下,夏槐序轻手轻脚进去,把掉在地上的几本书捡起来放书桌上,然后看到上面又多了好几张字,看着像随手乱写的,还有夏槐序的名字。
夏槐序翻了翻那几张纸,把昨晚上路银塘认真写的那张找出来,认真和不认真一看就看出来了,那张写得特别好,挺短一句话——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高中关于文学诗词的那点常识基本都忘了,夏槐序只依稀记得这句是的大体意思,他把这张纸卷好收起来,放到了抽屉里,整理好桌面后,后面的人忽然出了个声。
“这字儿收藏价值高吗,夏主任。”
夏槐序转身靠着桌子,看路银塘,他还是那个姿势靠着沙发,书放下来了,懒洋洋地看着他。
“特别高。”夏槐序笑了笑,掌心向上冲他招了下手,“过来。”
“你真叫小狗呢。”路银塘没动。
“小狗比你听话,我一叫就过来。”夏槐序放下手,抱着胳膊,很随意地靠着桌子站着,“你不听话。”
“我不听话就对了。”
路银塘站起来,慢吞吞走到他面前,两人的身高本来就没差多少,夏槐序半靠着桌子,这个姿势和路银塘平视,路银塘眨了下眼,夏槐序忽然伸出手指在他下睫毛中部下面点了一下。
“你这有颗痣。”夏槐序靠近了仔细看了看,“颜色很浅,你自己知道吗?”
路银塘摸了摸那个地方,“知道,没注意过。”
路银塘很白,脸上没有其他的痣,这一颗也很小,是颜色特别浅的褐色,不是泪痣,就在眼睛正中间下面,下睫毛挡着,夏槐序之前都没发现过。
现在看到了,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夏槐序伸手摸了摸路银塘的肚子,“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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