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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疾沉了口气,站在圈椅前握紧了拳头,随后吐出五个字:“因为太平教。”
短短五个字,整个隔间立刻紧绷起来。
邝简眉头一皱: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听到“太平教”这个名字了。
‘
储疾:“三日前镇府司得到一条重要线报,说是太平教重要头目’鬼见愁‘将在城西现身,那贼人猖狂,在我们接到线报第二日便向大人发来威胁,大人不愿坐以待毙,便命令我等将计就计,部署一次请君入瓮的计划。”
“等等,”邝简轻声打断,“那太平教的头目有提过要昨夜行动?”
储疾倏地一顿,“额……这倒不曾,不过城东镇府司衙门固若金汤,大人往日出行护卫严密,我等对’鬼见愁‘的行动做出推测,猜想他最有可能的便是趁昨夜宴席之机,所以大人昨夜在简单露面之后,以公务为托独自一人回到书房,而储某与属下暗中部署在楼内楼外,呈外松内紧之势,为的就是要引’鬼见愁‘出现,抓个现行。”
邝简虽不知这“鬼见愁”做过什么大案,但太平教他是有耳闻的。此乃大明官场上一道禁忌,数年前曾在山东、陕西等地举旗作乱,结结实实地造了几次反,此后该教生事,官场诸人无不是如临大敌,应天府虽不管这样罪大恶极的反贼,但十分清楚他们的掀风引浪的本事。
如果是这般,邝简再次询问:“储千户,你能确信昨夜无人逾窗而入,是嚒?”
储疾咬牙道:“是,昨夜各个楼外关口都布下了兵力,不止有储某看守着大人书房,邝捕头若不信,可以去看战略部署,找人核实。”
邝简点头:“好,我会去找人核实。”
“不是……等等,”逄源插嘴打断,努力地梳理过储疾与邝简的话语后,不可思议地追问:“所以父亲与储千户早就知道刺客会上门?”刚刚的几个时辰,他听到锦衣卫闲言碎语谈起太平教,所以自顾自猜测真凶,却不知这场刺杀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储疾沉痛点头:“对,三日前便知道。”
阮元魁也跟着匪夷所思地追问:“那你们还办宴席?”
逄源也情不自禁地叫道:“是啊,宴席推迟不就好了?哪里有这样拿性命开玩笑的!”
阮元魁一脸严肃:“且你们逄府也没有知会任何的宾客!”
这件事非同小可,阮大人的后脊登时滚过一层后怕的冷汗!按照储疾的说法,刺客早就预备杀逄正英了!昨天他来过这三楼,若不是他命大错开了刺客的刺杀,今日倒在书房里的就很可能是他和逄正英两个人了!
“事急从权,各位大人的安全锦衣卫也是安排过的!”储疾捉襟见肘,咬着牙床绷紧了脸孔解释。
阮元魁见状却陡然拔高了调门,“可你的安排不堪一击!”
“你连自己的主官都没有护住,还拍着胸脯说什么安排!若是围捕失败呢?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呢?那刺客发起狂来,金陵诸员昨夜都要受到威胁!这么大的事情,镇府司居然将所有人蒙在鼓里!”
阮元魁自己贪生怕死,指斥别人指斥得如此理所当然!储疾眉头一竖,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
阮元魁狠狠迎上储疾的目光,大声道:“看什么看!你不要以为本官什么都不知道,从去岁到今年已有三位户部要员死于那个’什么愁‘之手,连付主事都未能逃脱,北镇抚司为免引起恐慌压住了讯息,你的逄大人也是对我透过口风的!这是小事嚒?!”
滔天巨浪拔地而起,震得整个隔间的空气都在隆隆回荡。
忽然间,一声断喝如春雷炸响,清亮犀利地喝断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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