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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第1页）

陆勋只是搭了下她的指尖，这样的触碰不足以让阮茶感到安全，她的手往前伸了些，牢牢握住他。阮茶的手不算大，起码在陆勋的手掌间显得格外袖珍，她进一步紧握让陆勋眼神微敛，他没有攥住她的手，也没有抽回，就这样用手掌给她当浮木，催促道：“来吧。”

阮茶谨慎地确认：“教练，你不会把手抽走吧？”

陆勋望着她惜命的模样，回道：“不会。”

阮茶不是不相信陆勋，只是从小到大她不止一次学过游泳，小时候老爸和大伯都教过她。老一辈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迷之自信，认为游泳这回事，把小孩丢到水里多呛几口水自然而然就会了，毕竟他们小时候都是无师自通，在池塘里游一游也就游起来了。呛过几次水后，阮茶更加怕水。

大二暑假一群人去水上乐园，顾姜也教过她，她不会换气，把头露在水面，顾姜牵着她的手，后来也是猝不及防松了手，她慌乱地栽进水里呛得直咳嗽，爬起来看见顾姜盯着她笑。

水不深，顾姜只是想跟她闹着玩，但那次阮茶气得不轻。顾姜说不会再松手，可人与人的信任往往没有第二次。

所以面对陆勋，阮茶无法放下戒备，她再次确认道：“真的不会松吧？”

陆勋动了动脖子，眼神轻瞥：“难道还要我对你发誓？”

“……”那倒不必。

阮茶第一次的尝试很狼狈，人刚浮起来心里就没来由的慌乱，紧接着她开始东倒西歪，陆勋很快将她拽了起来，她满眼都是受惊的模样。

陆勋没有催促她继续尝试，而是松开手，顺势用指尖的水朝她弹去，问道：“可怕吗？”

阮茶抬手擦着脸上的水，手也是湿的，水越擦越多。

听见陆勋接着道：“你害怕的不是水，是水下失重的感觉，你怕沉下去，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沉不下去，以后你就会发现想沉下去都难，水感这东西有的人是天生的，后天多游也能上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诀窍。放松，我握着你，不会让你呛水。”

不会让你呛水。

明明是很稀松平常的语气，对阮茶来说却是十分有力的承诺，让她一下子放开了胆子。

教练不会让她呛水，在这样反复告诉自己后，她开始进行了第二次尝试。

陆勋的手掌很宽，阮茶并不能完全握住，偏偏陆勋手掌摊开，连大拇指都吝啬搭在她的手背上，所以每次下水后，阮茶都会下意识将他握紧，深怕手滑。

在水下，教练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阮茶对他有了一种与身俱来的依赖感，明明是还算陌生的人，但在本能面前，这种感觉自然而然便产生了。

陆勋的确没有让她呛到一口水，他似乎能看准她慌乱的时机，及时将她拉出水面。

阮茶一探出水面，陆勋就松开了她。他下眼睑微弯，眼型偏长，不知道是眉骨高，还是眼窝深邃的原因，他的眼型很容易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

在他收回手的时候，阮茶看见他的右手臂内侧有一道疤，大约五公分长，她瞥了眼便移开视线。

练习两次后，阮茶的身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放松，在确认陆勋不会松手后，她的胆子也稍微变大了些。

在她第三次尝试握住教练的手漂浮时，陆勋终于反握住了她的指尖带着她向前。阮茶感觉到水流从身旁而过，身体变轻了，水下的世界泛着涟漪，无法形容这种奇妙的感受，她刚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今天的课程也结束了。

一个小时的课程不算短，可似乎在水下时间也被压缩了，她总觉得课时飞快。

陆勋上岸拿起浴巾走到一旁，边擦着水边跟两个熟人闲聊。阮茶依然像昨天一样，试图拽着护栏狼狈地往上爬，但是今天就没有昨天那么幸运了，周六的缘故，浅水区孩子很多，深水区和浅水区之间的护栏下有个互通的水下通道，几个小胖子憋气下去来回穿梭，动静闹腾得特别大，阮茶根本不敢靠近。

旁边的大姐都看不下去了，笑道：“你手一撑不就跳上去了。”

阮茶迷之尴尬地对大姐道：“我等等吧。”

和陆勋讲话的年轻男人回头，露出好笑的神情，调侃了一句：“你学员？不管了？”

陆勋的眼神瞥向她，阮茶也正好转回视线，带了点求助的意味。

陆勋几不可见地叹了下，朝她走来，停在池边弯腰朝她伸出手，阮茶双手握住了他的胳膊，陆勋将她从池中拽了上来。阮茶上岸的时候瞥见了陆勋肋骨下方也有两道疤，不太明显，配合着他手臂惊人的力道，给阮茶一种凶悍的感觉。

她双脚踩在池边，缩着脖子道了声：“谢谢教练。”

陆勋收回目光，落下句：“去洗澡吧，下次可以带条浴巾。”

看着教练离开的背影，阮茶觉得陆教练其实人还挺好的，细品的话。

晚上睡觉前，阮茶想到了陆教练身上的疤痕，有些好奇陆勋当教练以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整个人的气质给人感觉如此特殊，好像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