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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觉得这都是些理不顺的事儿,索性就扔那,把语数外理化生这些他能理顺的东西理顺就好。
後黑板的倒计时在一天天减少,一晃眼,离高考只剩下100天。
这天江城子抱了一摞作业去办公室交,经过楼梯拐角的时候,他看见胡駸跟校长站在一块,那谢顶的中年男人脸都笑得皱一起了,还高声感叹著什麽,连连拍著胡駸的肩膀,胡駸脾气特好的样子,一直保持著微笑,然後两人就上楼去了。
鬼使神差地,江城子跟了过去。
校长带胡駸走进校长办公室,绕到办公桌後面去给胡駸拿文件,一边还在摇头感叹:“小胡啊,你真是给咱学校争光,考上国外那麽好的一所学校,我当校长当那麽多年,就属这间学校最好带,优等生又多纪律又好,哈,还能出个你这样的留学生,你说我们这些做教育工作的,干这麽大半辈子,图什麽,还不是图能多带出点人才来!不过小胡啊,别出了国就不愿回来,咱们国家还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建设的啊。”
胡駸笑著说:“当然了。”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听那中年人唠叨,看他那颗秃了顶的脑袋在阳光下反著光觉得真是烦得很,还不如回去跟江城子打扫卫生。
这时候江城子站在办公室外面,手里还托著那摞作业本,背靠著墙壁有些无力地站著。阳光斜斜洒进走廊来,透过树荫的光斑落在他脸上微微摇晃著,那微乎其微的温度在他逐渐泛白的脸颊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城子站直身体,转身抱著作业本走了。
胡駸晚上回到家,看见江城子趴在书桌上睡著了,就拿了条毯子过去盖在他肩上,江城子却慢慢睁开了眼。
“困了就去睡,小心感冒。”胡駸说完转身准备去洗个澡,江城子却在他身後开口了。
“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这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是再平常不过的语调。
胡駸没有上心,只回了一句:“不急啊,不是还没让填志愿麽。”
江城子还维持著趴在桌上的姿势,脸挨著手背,从肩膀上方看过去,盯紧了胡駸正脱外套的背影。
“你就不提前考虑考虑?离填志愿也没多久了。”
胡駸把外套挂在衣钩上,“嗯,到时候再说,考哪上哪,我现在没空想那些。”然後就走出房间。
江城子趴在桌上看胡駸头都不回地走了出去,模糊想起自己以前也这麽趴在桌上看过胡駸离开的那扇门,只是心境完全不同,那时候他脑子里朦朦胧胧的,什麽都想不清楚也不愿去想,但现在他正尝试著去拨开一些可能早就拦著他的雾霭,并且觉著心口有点疼。
胡駸在浴室洗澡的水声传过来,江城子从来没觉得最适合复习的夜晚静得让人愤怒,他站起来朝水声走去,一边扯掉身上的衣服。
他推开了浴室的门。看见胡駸在一片水汽中的身影,少年舒展而有力的身体。
胡駸转过头来看见他,嘴角弯起来,懒洋洋地笑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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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主]
江城子早上被闹锺吵醒的时候觉得全身酸软动都不想动,但一想起今天老师要复习的正好是自己有疑问的章节,就不得不撑著起床了。
胡駸睡在他旁边,还是那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的姿势,他伸手推了推胡駸,胡駸就闷在枕头里哼一声。
“起来了。”他又伸手推推,然後起床穿了衣服去准备早餐。
以前胡駸很爱扎在厨房里捣鼓吃食,连早餐都花样繁多,遇到起晚了又要赶时间上课的时候,也能从冰箱里拿出那些有各种颜色的速冻面点,江城子因此体重飙升过。
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生活,美食或者暖热的被窝,这些对一个孤儿来说甚至幸福得令人恐惧,有时候他都觉得他不是在与人同居,而是在被一个哥哥或者其他什麽的家人照顾著。没错,家人,这几乎又是一个使他战栗的词汇。
但是现在江城子只能从柜子底层找到一包方便面,在掂著手上那碎得夸呲夸呲响的方便面犹豫了两分锺後,江城子决定到学校门口解决早餐,但是转念想到了还窝在被子里的胡駸,他又决定还是下楼买豆浆油条吧。他和胡駸很久没一块吃饭,坐在桌边的早餐虽然短暂,但看起来也颇温存。
出门之前江城子又朝卧室叫了一遍胡駸,才匆匆关上门。结果等他拎著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忘带钥匙了,而敲了十分锺门後,屋里也没动静。
这还是早春,空气凉得很,江城子只穿了t恤的胳膊已经冒起一溜的鸡皮疙瘩,露在人字拖外面的脚趾已经有点木了,他没拿手机,干著急了一会,怕胡駸在屋里出事,又急急地跑去找保安借了电话,打给胡駸。
“喂?”那边接起来,懒洋洋的声音。
“胡駸你在哪呢,你没事吧?”
“能有什麽事啊,你这问的莫名其妙的……”那边停顿了一下,打了个呵欠。
“那我敲门……”
“没事我挂了啊,今早我不上课了,我有事在外面,你自个儿上课去啊,拜。”
电话就这麽咯哒一声断了,江城子缩著个肩膀站在穿堂风来来去去的大厅,握著手机沈默了一会,然後转身还给保安,问保安有没有他房子的备用钥匙,对方上下打量了他,很干脆说没有,要进不了门可以打电话让屋主回来给他开。
听到“屋主”这个词的时候,江城子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算不上屋主,那麽难道是来借住的?他也不打算再给胡駸打电话叫人回来给他开门了,反正逃一早上课老师也不会逮他,何况他本来就不想去上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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