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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些……从前习剑,也没这么笨过。」
最后被折腾得神智不清,她连踹人的力气都没了,只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话,赵负雪便突然定在原地,停手了。
封澄麻成一片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句话是——
「……快要死了。」
她从来不知,死之一字,对于亲眼目睹过她的死亡丶以及亲自捡回她的残骨的赵负雪而言,早已经是听不得的事了。
思及此处,封澄又有些头疼,对面赵负雪却平静地站了一会儿,片刻,道:「你想要什么,只和我说。」
他退出去,第二日清晨,冰室的大门便被轻轻地叩了两记。
封澄睡得一头雾水,迷迷糊糊爬起来,却见昨日见过的那青年站在门前,端着一碗糖水。
封澄一见那糖水,七分睡意便飞了八分,她怔怔地接过。
澄澈的姜黄汤水中,浮动着碧色斑斓的果子,封澄端着糖水,看了看,叹了口气,找了块灵石,就地坐下了。
赵狩心中忐忑不安,如同猫爪在挠。
他几乎能确定,昨日家主在一旁,定然是将他的异样看得分明。
可赵负雪只问了几句,却什么都没做,只在今日清晨,命他去了茶室,取一碗糖水送来。
原先他还不懂,这区区一碗糖水,即便是甜得破了天,又能有什么用处?
现在一看封澄怅然若失的神色,赵狩便突然明白了。
他来得太晚,晚得一无所知,晚得连让赵负雪没有丝毫动手的欲望。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心道,「拿穷道锁才把人留下,也是败犬一头。」
这么想着,赵狩又忍不住靠近了些,他鼓足了勇气,小声道:「封将军,那老头的糖水摊子关张许久了,后街有几间新鲜的铺子,可愿尝尝吗?」
封澄低头喝着姜黄的糖水,一闭眼,被那味道刺得眼眶酸涩,她头也不抬,摇摇头:「公子有心,但是不必。」
赵狩「哦」了一声,又愣愣地,不知说什么了。
他肚子中有千言万语,可话至喉头,却一句也倒不出来了。
憋了半日,他搜肠刮肚地组织出语言来:「封将军,你骑术很好。」
打马长街,春风得意。
骑术?
封澄抬起头来,有
些怔怔。
赵狩低下头,不敢去看封澄的眼睛,「当年将军得胜回京,策马过天街长道,令人难以忘怀。」
封澄眨了眨眼睛,哑然失笑。
得胜回京之时不少,而无比嚣张地策马过天街,也只有一次。
那时她初初离开赵负雪,独身前往长煌大原,只觉天地广阔,无处不自由,自觉区区洛京,哪能困得住她一个封澄。
想到此处,封澄站起身来,把装糖水的碗递给他,心头那点犹豫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多谢了,」她道,「改日你若得闲,和我一起去长煌,那才是纵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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