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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他一次,见了谁?
月皊皙白的小脸上浮现茫然之色。她慢慢蹙起眉,蹙眉时又习惯性地微微偏着头,疑惑地望着江厌辞。
瞧她这样,江厌辞收回目光,冷声:“去拿身契。”
“哦……”月皊回过神来,没回去取身契,反倒继续往前走。
江厌辞有些意外地望向她,看着她走近他,又继续往他寝屋最里侧的床榻走去。
月皊一直走到江厌辞的床边,她在床头小几前蹲下来。她将攥在手里的平安符悄悄塞进袖子里,然后才拉开最下面的一层抽屉,取出装着她身契的信封。
信封的一角有点翘,她伸出手指头捏了捏。落在手里这份身契上的目光有些低落。不过她很快将眼睛里的情绪收起来。她起身朝江厌辞走过去,双手将身契递到江厌辞面前。
江厌辞没接,他盯着月皊的眼睛,问:“我让你将身契好好守着,你塞在我床头柜的杂物里?”
屋内光线晦暗,她的眼眸却清明莹亮。她望着江厌辞的眼睛,特别认真地说:“可是放在三郎身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呀。”
江厌辞没有再接话。他沉默地深看了月皊好一会儿,才伸手将她递到面前的身契接过来,放在身侧的桌面上。
“决定什么时候搬去白家?”他问。语气已没有先前那样冷沉。
月皊抿着唇不吭声了。决心已下,可是真被问到明确的离开时间,她仍旧惶惶无措。
她与阿娘团聚才三日而已,心下有好些舍不得。她还有很多顾虑,比如白家人好不好相处呢?他们要是也嫌弃她怎么办?她搬过去,会不会让闲言碎语也影响了白家人?
还有惧怕。要是再有坏人来抓她怎么办?三郎离得远了,不会很快得知,那就不能很快去救她了……
不可以。
她悄悄攥紧了手指头,在心里认真警告自己不可以再这样依赖三郎。没有三郎,她也要学着保护好自己。
月皊慢慢垂下眼睛,望着自己的裙角,低语:“陪阿娘过完元宵好不好?”
好半晌没等到江厌辞的回答,月皊这才抬起眼睛望过去。
“随你。”江厌辞侧转过脸,望向窗口,看着从窗纸透过来的,稀薄的光。
“那我先走啦。”
江厌辞不言,端起桌上一盏凉茶,来饮。
月皊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可她还没走出屋子,孙福就在外面叩门禀话。
“华阳公主那边来了人传话,府里来了贺岁的几个女客。她晚上要宴客,三郎和姨娘就不用过去用膳了。”
月皊回头看了看江厌辞。他总不会那样小气,连留她吃一口饭都不肯吧?
江厌辞的目光忽然落过来,月皊做贼心虚地移开目光,明智他不可能知道她瞎琢磨的内容,还是吓了一跳。
“摆膳。”江厌辞起身往外走。
月皊退到一侧,等江厌辞先走了出去,她才默默跟出去。她走到孙福身边,小小声地说:“三郎屋子里的茶水凉了。”
江厌辞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
孙福赶忙冲月皊点头应了是,一边吩咐人摆膳,一边快步进了屋去换茶水。
这一顿晚膳,两个人吃得沉默。
以前两个人一起吃东西的时候,也同样沉默。是以,在一旁候着的侍女倒没觉察出丝毫不同寻常来。然而月皊却隐隐觉得三郎今天怪怪的,可是她的小脑瓜一时之间没有琢磨出来答案。
江厌辞瞥向月皊,见她低着头,眉头皱着。
他放下筷子,不再吃。
月皊又径自吃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江厌辞早落了筷。她偷偷看他一眼,也将筷子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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