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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什么都没有,冰箱里只有几瓶冰冻的矿泉水,周斯越要喝,许弋不肯,匆忙去楼下小卖部买了常温的水和热乎乎的小米粥。
床边支起了小桌子,周斯越坐在床上慢吞吞地喝着粥,桌子太矮,俯身的时候不小心把粘稠的米粒滴在了腿上。
米粥滚烫,周斯越颤了一下想扯张纸擦擦,但许弋的动作比他更快。
只见许弋半跪在地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湿纸巾,展开后仔细擦拭着周斯越腿上的粥渍,又抽了张纸巾把皮肤上残存的水吸干,接着不知从哪找出了几本书垫在桌子腿下,确保周斯越不用再低着头吃饭,再细心拿出毛毯盖在他光裸的腿上。
周斯越看不见许弋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发丝掩盖下模糊的侧脸,以及忙碌的后脑勺。胳膊的肌肉线条绷紧,许弋抬起周斯越的腿时很小心,动作轻柔,简直是把他当成了小孩子。
周斯越的嘴唇抿紧,忙完这些后许弋又去洗手间关了浴缸的水龙头,站在旁边看他吃饭。
做完后的两人倒不如刚才话多,空气一时沉默,周斯越放下勺子,声音很小,但刚刚好够许弋听见。
“那天……其实不该冲你发火的,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抱歉啊许弋。”
真心话弯弯绕绕过了这么些天才说出口,周斯越原本以为说这些很难,但其实没那么可怕。
他从不打算对什么人付出真感情,但有个人像流星落地一样嗙的一声落在他身边,没有人知道许弋失踪的那个晚上周斯越有多么害怕。
在狂风忽作的夜里,通过酒精,他在满是许弋痕迹的空荡房间里确定了他的喜欢。
“快喝粥吧,一会儿凉了。”
许弋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是点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这样的反应让周斯越不知所措。
他原以为许弋一定会原谅他,至少会笑一下。
可是没有。
“王、王东升回来了,这确实是个误会。”
周斯越慌不择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想通过反馈看出许弋的态度。
“周斯越,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
烟雾在两人之间散开,仿若竖起一堵透明的墙。
许弋往前了一步,周斯越又退了回去。
他错开与许弋对视的双眼,低头沉默。
他总是瞻头顾尾,生怕自己自作多情,唯恐自己的感情浪费一丁点。周斯越想贪心地将这件事掩盖过去,然后恢复两人之前的关系,但许弋的下句话没有给他留余地。
“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斯越的心狠狠一跳。
他下意识躲避,站起身企图去洗手间洗澡,经过许弋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
“我最后问你一遍,周斯越,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弋突然庆幸自己屋子小,要换成周斯越的别墅,人躲起来他连找都找不到。
“我不明白。”
周斯越清晰地感到自己左胸深处出现了一股尖锐的慌乱,让他忍不住抚了上去,他面无表情地闭上双眼,交握的手因为过度用力凸出了泛白的骨节,宛若一座静默的雕塑。
“我没有谈过恋爱。”再睁眼时,周斯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迷茫,甚至带点可怜,“我真的不明白,许弋,你教教我。”
许弋深吸一口气,语气轻柔且不给他缓冲的时间。
“如果你为我心动又心痛,那这就是喜欢。”
“如果你想一直和我在一起,那这就是喜欢。”
“周斯越,你喜欢我的话要直接说,你要说你喜欢我,你不想让我当你的情人,你想让我成为你的爱人。”
“不会谈恋爱也没关系,所有你不会的事我都会慢慢教你。”
“情人和爱人,不一样吗?”周斯越问道。
“不一样。作为情人,对你好是因为我想要你的钱,作为恋人对你好是因为我的心。钱是拴住情人的锁链,当你无法提供金钱的时候他会离你远去,但爱人不会。”
说着许弋指指自己的脖子:“你想用什么拴住我?金钱,还是你的心。”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周斯越仿佛看见许弋光洁的脖子上凭空出现了一条狗链,一条由忠诚与爱意编织的铁链,上面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透出他的渴望和欲望——而链条的尽头掌握在自己手里。
“周斯越,你跟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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