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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算是坐满人的大堂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有人悄声拿出自己的信封紧紧捏在手里,有人左右看了看,张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又没有勇气打破面前这份让人难耐的沉默,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高大女生往后退了两步,退回到了前台面前,然后就伸手从前台上把一个藏在整排矿泉水瓶后面的电子小钟拿到了手里。
林深微微侧头,电子小钟的电池电量似乎不是太足了,上面的数字显得浅淡,看得不是太清楚。
接着就见高大女生扫了一眼钟上的数字,转头问男人,“你的信上的落款时间,是哪天?”
男人闻言一愣,表情显得有些难看。
他的手指已经无意识地伸进了信封之中,像是紧紧捏着信纸的边缘,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四……四月十四……”
这样的数字连在一起,任谁看了都感觉有些不吉利,特别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面。
林深听到坐在大堂里的人之中,有谁偷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有人像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怪异的现实。
可能是看到大家的表现很奇怪,男人更是紧张了起来。
他一下就把信纸从信封里抽了出来,信纸上留下了皱巴巴的印记,他一边左右观察众人,一边打开信纸像是要确认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的话语或者细节。
田松杰见状,直接绕过围坐在周围的其他人,悄然走到了男人身后,跟着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林深没动,他手头可没有真正的信件存在,只是目光在男人和高大女生之间游移,大约猜出了对方想要说什么。
在男人快速地又把信纸上的内容过了一遍之后,众人看到他带着有些疑惑的表情抬起头,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没……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在上面啊,就,就只是提到了我们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解释这个寄信人回家之后就突然消失,是……是……”
“是因为死了。”平头男人皱着眉头,替男人把话给说了下去。
男人立刻咽了咽唾沫,跟着点点头,“对,然后希望……希望我们可以来参加葬礼,可是……”
他似乎心中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有些疑问,然而这个时候高大女生突然拿着电子钟就冲他走了过去。
这个举动把男人吓得往后一瑟缩,以为对方又要做点什么,结果只是把那只看不太清楚时间的电子钟怼到了他的面前。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在阴影之下更加看不清楚屏幕内容的电子钟,抬头问高大女生,“怎,怎么了?”
高大女生直接把钟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往后一退,双手抱胸,道:“你自己看,看清楚了告诉我钟上的写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男人有些不明所以,他把信纸和信封往自己的腿上一放,缓慢地转动电子钟的屏幕,借着大堂里昏黄的光线调整了好几次角度,才终于看清楚了上面正在不断跳动的时间,“七……晚上的七点五十四……”
平头男人听到这个回答,带着烦躁地“啧”了一声,整个人猛地朝大堂沙发的后背上用力一靠,“让你看日期的那个时间,没让你看几点,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刚刚问过的问题都给忘了?自己的脑子就不能联想一下吗?”
男人眉头一蹙,有一瞬似乎是想要反驳,但最后还是吞了回去。
被平头男人提醒之后,他才又眯着眼睛尝试在钟上寻找时间,终于在左上角被电子小钟塑料外框阴影遮挡的位置,看到了一个比显示此刻时间要小上很多的日期。
“四……四月十三日……”
他缓缓地念出这个日期,刚开始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但等自己闭上嘴的时候,眼睛猛地一睁,就看向了周围的众人。
“明,明天才是四月十四?”他转动眸子,把每个人的脸都给扫了过来。
然而那一张张略显阴沉的脸只让他觉得气氛更加沉重,于是他把电子钟往旁边的玻璃小茶几上一放,想了想道:“但……但是这个落款时间,其实可以随便乱写的不是吗?也,也没人规定写信的时候就一定得写当下的时间吧?”
“话是这么说,”人群中一个长发的女生开了口,她双手合十将信封卷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在这种地方,又是这种环境,做这样的事情反倒变得没有意义了不是吗?这……这又不是现实……”
男人闻言脸色一沉,他显然是知道的,只是想要找些别的理由来让自己不去朝这个方向想。
“而且奇怪的事情不止是这些,”高大女生在这个时候说话,她朝大门的方向瞥了一眼,“我们不是同一个时间来到这里的,我和他算是来得最早的。”
她说着,伸手指了一下靠在沙发上的平头男人,“我们俩当时就对了一下彼此信件上的内容,之后就把周围可以走的地方都绕了一圈,这个镇子上甚至没有邮局。”
男人眼皮子一跳,坐得上半身挺直。
平头男人呼出一口气,仰头望着大堂的天花板,接过话头说道:“既没有邮局,我们手上拿着的信封上也没有邮戳,只是贴了邮票,写了详细的收件人地址以及寄件人的地址,这信明显不是通过常规手段寄到我们手里的。”
“对,”长发女生点点头,“收件人的位置上写着的都是同一所大学的名字,只是宿舍楼和具体的宿舍号有区别,那说明我们此时此刻的身份,大概率跟这个寄信人是相识的,不然不太可能会详细到这个程度,而且之后我们对比过,虽然信封和信纸的内容几乎差不多,但也不是复印出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笔画之间只有一些很细微的差别,那么这个寄信人确确实实就这样准备了好几封相同的信件,然后写下了一个还没有到来的落款日期,让我们来赴约。”
男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原本大堂里昏黄的灯光就照得人脸上留下深深的阴影,此刻他睁大着眼睛,像是忘记了呼吸,“难……难道这人,预言到了自己的死亡和葬礼,准备的这些东西?可……可是,如果我们只是同学的身份,至……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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