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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章武候忙不迭跪下,目光诚挚道:“臣今日此来,也是有事相求,想请陛下做主的。”
一提起将燕云公主赐给他,他便有事相求了,皇帝心里头隐隐约约的也能猜出那是什么,只顺口问道:“何事?”
“臣于正仪大夫家的千金有意,”章武候答得恭敬,目光满身希冀:“求陛下成全一桩姻缘。”
倘若章武候求的是别人,这会儿皇帝便一口应了,瞟一眼内室,却压低声音,道:“——仿佛,是皇后的表姐?”
章武候道:“是。”
“那倒不好办了,”皇帝自己念了一句,又瞥向章武候:“怎么不自己去提亲?”
“去了,”章武候老脸一红:“被拒绝了。”
“亏得朕没事先应下,”皇帝心生庆幸:“人家不愿意,若是成了怨偶,皇后非得埋怨朕不可。”
章武候讪讪的看着皇帝:“臣没办法,所以才来求陛下啊。”
皇帝盯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终于道:“朕记得,方家女似乎与皇后年岁相仿?”
“似乎是吧,”章武候也并不清楚,皇后毕竟是皇后,他一个臣子去打听年岁,总归是不合适:“臣也不太清楚。”
皇帝似乎来了兴致,颇有兴味的问了句:“为什么拒绝你?”
章武候干巴巴的笑了:“……臣太老。”
皇帝毫不掩饰的嘲笑出声来。
“陛下恕臣冒昧,”章武候看着皇帝,虚心求教道:“皇后既与方家女年岁相仿,可您比臣还要年长,同娘娘相处起来,难道便没有觉得别扭?”
“并不曾。”皇帝毕竟是皇帝,君臣之别使然,便是魏国公府在年岁上觉得不满,只怕也不会说出来。
事实上,便是说出来,皇帝也不会介意。
——你就是比人家姑娘老,难不成还不许人家说了?
更重要的是,在二人相处的过程中,小姑娘似乎并不觉的有什么,那别人如何想,也就不重要了。
床笫之间,小妻子躺在自己怀里,极乖巧的叫‘爹爹’,不也很有情趣嘛。
皇帝轻咳一声,心满意足的道:“皇后生『性』温柔,人亦可爱,同朕极为相得,夫妻亲近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别扭?
更不必说,皇后身怀有孕,眼见便能得子了。”
章武候无端的被塞了一嘴狗粮,只觉得牙疼不已,再想皇帝此言,倒是真的生出几分认同来。
帝后大婚时,他已然返回战场,自是无缘得见,可前后之间,陛下的改变,却是极为明显的。
素来冷硬如冰的男人,竟也生了几分柔情,委实是令人吃惊。
顺着这一茬儿,章武候忽的想起了十分要紧的一处:“之前在边关,有一回,陛下无缘无故致信去骂臣,不会是记恨皇后娘娘年幼时……与臣的一点儿渊源吧?”
“怎么会,”皇帝答得滴水不漏:“多少年前的旧事了,皇后那时候又小,朕怎么会这样小气。”
“臣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章武候当真信了,心口大松一口气,含笑道:“那时候娘娘才多大呀,矮矮的一个小娃娃,对着一个孩子生出什么心思来,那还是人吗。”
皇帝:“……”
猝不及防的,心口中了一箭。
“过去的便叫它过去吧,咱们且看眼前,”暗自磨着牙转了话头,皇帝开始炫耀自己家的娇妻:“皇后温婉和顺,也极贴心,朕回头叫她请方家女入宫细问,指不定能帮你成就一桩姻缘。
不过也不能强求,她毕竟有孕,朕也舍不得叫她辛苦。”
章武候看不惯皇帝那副四下里撒狗粮的样子,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当年在西北的同僚,多半已经开花结果,陛下这株铁树,现在才来得及开花,可是有些晚了。”
“晚了又如何,”皇帝颇为自傲的瞟他一眼,道:“——朕开花晚,可是朕开的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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