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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潇潇,精致的中式包厢围坐着阮秦两家人,气氛欢快热烈。
而路知宜除了进门那刻与秦家长辈打了声招呼,便一直没再说话。
“知宜文静,不像我们家这个,一天到晚尽惹事。”
“你这话说的,霄南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再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不叛逆。”
“我看你们家知宜就不一样,以后去澳洲读书,可得让她帮我看着霄南。”
“哈哈,那是一定。”
这些话,路知宜这段日子已经听了无数遍。
秦家在安宁市做玉石生意,路家做边境贸易,双方经常有往来合作,私下也交好,恰好两家孩子年龄相仿,路弘有意撮合,便提出了一起去留学的建议。
亲上加亲,也是未来双方家族的强强联合,秦家当然乐见其成,一口答应。
只是,没人问过路知宜愿不愿意。
但不重要了。
七年前父母离婚,路知宜跟着母亲离开,好不容易习惯了新生活,前段时间母亲二婚,因为继父是法国人,两人要定居国外。
不知大人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路知宜又被送回了路弘这里。
尽管父亲的家也早已物是人非,但她没有选择。
被推出去联姻,或许是自己能在这个陌生的新家庭立足,唯一的、也是仅剩的价值。
大人们聊得热火朝天,路知宜低头吃饭,忽地察觉口袋里手机在震动。
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对路弘说:“爸,我去下洗手间。”
退出包厢,路知宜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按下接听。
“喂。”
“知宜你还来吗?”电话是好朋友余桐打来的,“我还等着你切蛋糕呢。”
余桐是路知宜在安宁上小学时的同桌,后来父母离异,路知宜去了别的城市,两人一直靠网络联系。
前不久得知路知宜回来,余桐一直约她见面,因为学校的寄宿制管理,两人一直没能见上,好不容易放了月假,今天又是余桐的生日,谁知路弘又安排了应酬。
路知宜看了眼手表,抱歉道:“对不起,我可能去不了。”
挂了电话,路知宜没有马上回包厢,她靠在通风口看窗外,思绪有些放空。
雨已经停了,迎面吹来的空气冷冽入肺,却带着莫名的轻松味道。
深呼吸了两口,路知宜正准备回去,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声音——
“我不会喜欢你的。”
路知宜微怔,转过身。
秦家那位少爷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现在正双手插兜,散漫地站在那,吊儿郎当地看着她。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秦霄南又重复了一遍,落在路知宜身上的眼神十分不屑,“软柿子一个,一点个性都没有。”
路知宜被他直白的话顿住,愣了几秒才平静回了句:“谢谢。”
或许没料到路知宜是这种反应,秦霄南微微皱眉,“谢谢?”
路知宜并未再与他纠缠,只是擦身而过时轻道了四个字:“彼此彼此。”
秦霄南的脸瞬时黑了一片,等他回过神想再说点什么,才发现路知宜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回包厢的路。
她竟下了楼梯,径直离开了酒楼。
-
路知宜承认,离开是刚才的一时冲动。
秦霄南说得没错,她十七载的人生里一直在接受,接受离别,接受抛弃,接受所有的破碎和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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