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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招挤在这粉红小妖旁边,极其热情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绯。”那粉红小妖小声道。
“阿绯,”雪招原地蹦了蹦,肚皮上的粽褐褶皱上下晃了几下,他脸上泛红,开心道,“你的名字也真好听,你也住在川箕山吗,你住在川箕山哪里呀?我住在……”
他话没说完,一道金光直接朝他劈来,雪招嗷一嗓子被掀翻到了墙角,晕乎乎地哼唧了两声,瘫在墙角处不动了。
孟怀泽往后退了半步,看着邬岳手心中未收尽的金光,干咽了下唾沫,觉得今日这头狼有些莫名暴躁,或者说是兴奋。
邬岳眸子金黄,神情间桀骜又跃跃欲试,冲阿绯问道:“是谁伤了你?”
阿绯刚亲眼见了雪招被一道光无情地甩到墙角,晕到现在还没起来,生怕惹了面前的这只大妖,听话地摇头,细声细气地乖巧道:“不知道,今天第九座山后面突然多了一个大洞,里面出来很多紫色的雾气,离得近的好几只妖都被吞了,我离得远,用尽力气才跑了出来。”
孟怀泽看向邬岳,有些紧张地问道:“是那只大妖吗?”
邬岳一笑,伸手拢了睡觉时散下的头发,黑色的发带在头顶上闲闲一系,道:“我去看看。”
他朝房外走去,却被孟怀泽一把抓住了。
邬岳有些奇怪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孟怀泽抓在邬岳手臂上的手指收紧又放松,心底那块过去几日始终不轻不重地坠着的石头猛地下沉,坠到了底处,让他胸腔闷窒不堪。
半晌,他低声说了一句:“你小心些。”
邬岳脸上的神情更加奇怪,他看着孟怀泽,眸中凛冽气盛的金色微微敛去,变得温润许多。他向来独来独往,生平一大乐趣便是追着大妖往四海八荒的犄角旮旯里跑,那些小妖他根本就瞧不上,对手愈强他反而愈兴奋,还从来没有过谁因此担心过他,跟他说小心一些。
有些怪,但感觉还不赖。
“知道了。”邬岳道。
孟怀泽松开了手,扯起嘴角笑了笑:“我在这等你回来。”
邬岳的视线定在他脸上,半晌才收回去,瞥了一眼地上的阿绯,冲孟怀泽道:“离他远一些,别碰他。”
阿绯用两只粉色的翅膀拢住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孟怀泽有些没明白,刚想问为什么,邬岳便大步踏进了雨夜之中,眨眼之间,一身黑衣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黑色的巨狼凛凛而立,在雨中腾跃而起,向着远处的川箕山而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飒飒的雨声有一瞬的停顿,再起时似乎小了许多。
孟怀泽盯着邬岳离开的方向,夜色深重,再加上雨,连川箕山都只是一个模糊至极的暗影,孟怀泽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攥成拳,神色间晦暗不明。
他自小便失父失母,只有婆婆伴他长大,及至他十五岁那年婆婆病逝,他便失去了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再加上之后行医,看惯了生离死别,还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其他人能让他害怕失去,可现在,恐惧朝他闷头压来,他不知究竟是害怕川箕山那只大妖,是害怕邬岳打不过那只妖会危及他自己和整个村子的人的生死,还是……仅仅担心邬岳会受伤。
邬岳不知比他要强上多少倍,孟怀泽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好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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