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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蕴因只见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段云枫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凝滞了。
几息过后,他那双眼睛里突然蓄满了泪水。
王蕴因愣住了,她赶忙将人拉进屋里,低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段云枫惆怅地偏过脑袋,伸手抹着眼睛,“没了。”
王蕴因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段云枫闭上眼睛,“公主没了……”
王蕴因可被儿子这幅“伤心欲绝”的表情给吓坏了,脑海中所有的想法瞬间奔着最坏的念头去了,当即以为儿媳遭遇了什么不测,“怎么没的?”
“就前几天突然没的,一下就没了。”段云枫和亲娘提起这事是越说越难过,几天积攒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没了,以后就没有什么公主了,都不存在了……”
一想到他昙花一现的初恋竟然是个男人,段云枫双手捂住脸,不由得哀怨道:“感觉以后都不会再爱了……”
王蕴因:“……”
公主如果离世了的话想必对段云枫打击很大,王蕴因只能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扭头看向周业,“你说,怎么这么突然,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哎……”
周业麻木地点头,“确实……是十分突然。”
王蕴因叹息了一声,略有些无措地看向段云枫,“那这些东西,你想吃什么就吃吧,娘还得去拜见陛下……”
“什么?”段云枫猛地抬起头,一下就不悲伤了,“你去拜见他干嘛?”
王蕴因同样瞪大了眼睛,用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否则我大老远地从太原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段云枫:“不是为了来探望我吗?”
“当然了,探望你是一方面。”王蕴因整理了一下段云枫额前垂下的发丝,“但陛下在长安执政的诏书都送到了太原了,你爹一个坐镇河东的异姓王爷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表示?”
段云枫:“他不会威胁你们了吧?”
王蕴因拍了下他的肩膀,“威胁什么?”
她叹气道:“陛下给你爹去了封信,谈起了一些陈年往事,说幸亏有他镇守河东,他是大燕的功臣云云,以后还要仰仗他,你爹当即感激涕零的,说陛下心里果然是有我的,陛下果然都记得,当初陛下绝对是被奸人所胁,恨不得立即披星戴月地入京朝拜,但他要镇守边疆脱不开身,这不就我来了。”
段云枫:“……”
这皇帝果然是什么狐狸精变得的吧!
他‘哼’了一声,拉着王蕴因的手道:“娘,你刚来还没和我说上两句话呢,就这么急着跑过去见他干什么?”
王蕴因:“别瞎说话,我既是入了京,代表的就是你父亲,自然是要拜见陛下的。”
段云枫不高兴地抿着唇角,“行吧,我陪你过去。”
他陪王蕴因一路来到西京府外,派了人进去通报,自己则等在院子外面。
……
西京府内,李进喜领着王蕴因来到后厅,命人给她沏上茶,“王妃且在此稍等片刻,老奴已派人通报了,陛下正在处理公务,想必很快就会过来。”
王蕴因抿了口茶,“劳烦公公了。”
她悄然环顾了一圈四周,只见面前的案几上燃着龙涎香,殿内一切陈设从简,完全不见一点奢靡铺张的影子。
王蕴因心下微有些纳闷,从前只听闻皇帝喜爱丝竹之乐,沉迷享乐,不务朝政,眼下倒完全瞧不出来。
她正这么想着,便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外头的内侍道:“陛下驾到。”
王蕴因立即起身,正欲跪拜行礼,却听一道极为年轻的声音响起,“王妃自太原远到而来,路途艰辛,不必多礼。”
年轻的帝王穿着一身黑衣蟒袍,身量颇高,仪表不凡。
王蕴因看着那张脸心中“哎呀”了一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皇帝长这样,公主又是他嫡亲妹妹,怪不得当初自己儿子要死要活地要成亲呢。
她忽然理解了。
这事倒也不能全怪儿子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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