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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昭昭可知这表链（第1页）

鎏金吊灯将拍卖厅照得通明，昭月扶了扶鬓边累丝金凤步摇。

顾明渊送来的月白旗袍改良了腰线，掐出杨柳细腰，比满厅高定礼服更惹眼。

薄荷香风掠过耳畔时，她不必回头便知是沈星遥——那缀满碎钻的美甲正搭上她左肩。

＂姐姐戴智能手表竟比玉镯还好看。＂

沈星遥指尖点着顾明渊今晨送来的珐琅镯表，孔雀蓝釉面下隐约透出电路纹路。

昭月垂眸轻笑，腕间血玉镯贴着肌肤发烫，提醒她表盘内侧那粒红点正闪着幽光。

拍卖师敲响铜磬的刹那，昭月恍惚听见东宫晨钟。

展台上青瓷梅瓶映着射灯，釉面冰裂纹让她想起及笄礼那日摔碎的缠枝莲纹盏。

当竞价牌举到第八轮，她突然嗅到龙涎香——前世太子惯用的熏香，此刻正从顾明渊的西装内袋渗出。

＂三百万。＂清冷嗓音惊破满场私语。昭月举牌时广袖滑落，露出半截皓腕。

血玉镯撞上珐琅表发出清响，竟与拍卖槌落下的节奏重合。

前排贵妇的珍珠项链突然断裂，滚落的珠子在柚木地板上拼出大梁密文＂赝＂字。

＂沈小姐好眼力。＂

顾明渊俯身替她抚平请柬褶皱，镜链扫过她后颈，＂明代霁蓝釉竟能看出永乐年间的苏麻离青料。＂

昭月指尖轻颤，方才触碰展品时，血玉镯将釉面气泡放大百倍——那排列方式分明是裴家窑工独有的＂七星伴月＂法。

竞价飙至千万时，沈星遥突然娇笑：＂听闻真品内壁用金粉写着供养人姓氏？＂

满场目光灼灼中，昭月摘下发间金簪，就着射灯在瓶口轻敲三下。

簪头莲纹映在釉面，竟折射出个模糊的＂裴＂字。

＂沈家大小姐砸场子呢？＂后排传来嗤笑。

昭月恍若未闻，簪尖顺着釉里红游走，在瓶腹勾出《格古要论》记载的鉴伪口诀。

当最后一道笔锋收尾，瓶身突然裂开蛛网细纹，露出内壁鎏金的＂裴昭月＂三个篆字。

满场哗然中，血玉镯骤然收紧。

昭月看见1937年的自己穿着月白旗袍，正将梅瓶埋进老宅墙根。

穿西装的男人从背后抱住她，胸针上的甲骨文芯片闪着蓝光——那是年轻了八十岁的顾明渊。

＂恭喜沈小姐。＂

拍卖师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

昭月接过梅瓶时，珐琅表盘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沈星遥正在露台通电话，唇语读出来是＂启动B计划＂。

她佯装整理披肩，将一枚缠着金丝的窃听器别进牡丹绣纹。

离场时顾明渊为她披上狐裘，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后颈。

昭月望着电梯镜面，他腕表倒影里竟浮现东宫地牢的刑架。

当电梯骤停在23层，珐琅表盘突然裂开，微型摄像头弹出的瞬间，血玉镯渗出金液将其裹成琥珀。

＂昭昭可知这表链用了多少纳米导线？＂

黑暗中有温热呼吸贴近耳垂。昭月反手将簪尖抵住他喉结，簪头莲纹里藏着从梅瓶夹层取出的胶卷——那上面是1937年顾明渊推沈明月坠楼的连续画面。

应急灯亮起时，沈星遥的惊呼恰到好处传来：＂姐姐！你的镯子！＂

昭月低头望去，血玉镯正将珐琅表吞噬成银粉，裂纹中睁开九只猩红瞳孔。

最中间那只眼映着拍卖厅水晶吊灯，灯影里分明站着穿蟒袍的太子，手持的却不是玉笏，而是闪着红光的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