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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那不是发病（第1页）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子发痒。昭月攥紧诊疗床边缘，指节泛白。电子镣铐硌得脚踝生疼，她盯着医生胸牌上反光的＂时空管理局＂字样，喉咙像被浸了冰水的绸缎勒住。

＂沈小姐，请放松。＂医生将金丝眼镜推上鼻梁，镜片映出全息投影里坠崖的女子——那人穿着大梁服饰，发间金步摇正与她头上的一模一样。

昭月猛地扯动镣铐，＂你们把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时候，怎么不叫他们放松？＂

＂那是必要的基因样本。＂医生指尖划过平板，九个冷冻舱影像在墙面依次排开，＂就像你打碎的花瓶，总要留些瓷片研究釉色配方。＂

诊室顶灯忽明忽暗，顾明渊的脚步声在走廊由远及近。昭月瞥见玻璃门外的黑影，突然抓起诊疗仪导管缠住医生手腕，＂你们给他开了什么价码？每清除一次记忆多加百分之五股份？＂

＂昭昭。＂

顾明渊推门的瞬间，昭月将针头抵在医生颈动脉。他今天换了暗纹西装，领带夹却仍是前世那枚白玉螭龙扣，＂你该按时吃药了。＂

＂顾先生来得正好。＂医生僵着身子不敢动，＂沈小姐的认知紊乱更严重了，她甚至幻想自己是古代贵女......＂

＂把投影关了！＂昭月突然抬脚踹向主机箱。全息影像扭曲成漩涡，第三世坠崖的画面突然放大，悬崖边的蓝花楹与老宅后院的树影重叠。

顾明渊解开袖扣，露出腕表盘面刻着的星象图，＂上个月你发病砸了温室花房，那些蓝花楹刚移植过来。＂

＂那不是发病！＂昭月手背爆起青筋，＂有人在树根下埋了战国玉璋，你亲手挖出来的！＂

医生趁机按下警报器，屋顶降下麻醉喷雾。昭月抓起病历本砸碎消防玻璃，冷水劈头浇下时，血玉镯突然发烫。她撞开顾明渊冲出门，走廊LED屏正滚动着沈氏股价——K线图竟与星象图纹路重合。

＂拦住她！＂医生捂着脖子追出来。

昭月在安全出口撞翻送药车，玻璃瓶炸裂声惊动整层楼。她赤脚踏过满地药片，白大褂下摆沾着淡黄色镇定剂液体。逃生通道的绿光映在脸上，像极了前世地牢里的磷火。

＂你要逃去哪？＂顾明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站在楼梯转角，影子斜斜切过昭月脚背，＂老宅阁楼的监控显示，三个月前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顶楼寒风灌进领口，昭月看着防火门后闪烁的＂手术中＂红灯，突然想起祠堂里那个编号09的冷冻舱。她转身揪住顾明渊的领带，＂第九代克隆体是什么意思？你们在我大脑里装了什么？＂

＂你最近总把梦境当现实。＂顾明渊握住她颤抖的手，掌心温度与前世合卺酒一样灼人，＂上周末你说闻到荷花香，可家里根本没有荷塘。＂

＂那是因为......＂昭月突然噤声。她看见护士推着仪器车经过，金属托盘里放着青铜觥式样的酒精瓶——与沈星遥昨晚砸来的凶器分毫不差。

急救铃突然炸响，整层楼红光乱闪。昭月趁机挣开桎梏，却在拐角撞见沈星遥捧着保温桶。薄荷绿真丝睡袍下露出医院拖鞋，她歪头轻笑：＂我给姐夫送参汤，姐姐要尝尝么？＂

保温桶盖子弹开的刹那，昭月闻到熟悉的腐荷香——与暗格里福尔马林的味道一模一样。她打翻汤盅，粘稠液体溅在沈星遥脚背，竟腾起诡异的淡绿色蒸汽。

＂啊呀，这可是明代古方。＂沈星遥抽出蕾丝手帕擦拭，帕角绣着的梅花烙刺得昭月瞳孔骤缩，＂姐姐当年教我的止血方子，如今倒适合治失心疯。＂

顾明渊从后方扣住昭月手腕，＂跟我回病房。＂

＂你闻不到吗？＂昭月突然抓住他往蒸汽处按，＂这根本不是参汤！是保存尸体的......＂

＂沈小姐！＂

医生的惊呼打断了她。众人顺着视线望去，被泼湿的墙面正浮现荧光字迹——正是昭月前世刻在诏狱墙上的＂冤＂字。